池清娥強笑道:「我怎麼敢。」
鬼臉正對著她,池清娥知道面具下的眼睛也在盯著她,她裝出害怕的樣子,只辛苦忍著才沒笑出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想到柳春亭就在樓下,再看看面前坐著的「厲鬼」,怎麼能叫她不興奮,不快活。
看人難受就叫她快活。
她的日子過得實在太沒意思了,她盼著這兩個人讓她看一齣好戲。
「你走吧。」面具人似是信了她的話。
池清娥有些失望,忍不住問:「那柳春亭···」
面具下的人沒有回答,只伸出手將燈芯捻滅了。
屋子裡一下暗了下來,池清娥和鳳玉堂只能借著門口透進來的一點微光退了出來。
池清娥走到外頭突然站住,她回頭朝那屋子裡看了一眼,裡頭空曠昏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像沒有人在似的。
柳春亭坐了不知道多久,中間她試圖和對面那個黑衣男子說兩句話,結果他死不開口,還瞪了她一眼,像是嫌她吵。
柳春亭遭了嫌棄,也不願意再去招他白眼,只能幹坐著,直坐到腰酸背痛,這椅子太硬,就在她忍不住要站起來活動活動的時候,池清娥終於下來了,她連忙迎上去,問道:「無災呢?」
池清娥卻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他早走了啊。」她邊說邊瞥了一眼站在樓梯下的鳳玉堂。
柳春亭臉色一變就要發作,池清娥卻忽然把她的手一拉,嘴裡道:「柳姑娘看來誤會了什麼,不如我們回福運來再說。」
柳春亭被她這顛來倒去的話弄糊塗了,池清娥卻對她眨眨眼,像是在和她暗示什麼。
柳春亭這才明白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朝屏風後頭望去,只看到鳳玉堂上樓的背影。
池清娥笑得真心實意,柳春亭看著她的笑臉,心裡卻是更加不安,她這次到湖州來只覺得所到之處都罩著一層陰影,福運來成了池清娥的地盤,鳳玉堂也像是哪裡不一樣了,殷無災還是不知所蹤。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忍不住問池清娥。
池清娥無奈道:「逗你玩兒而已,你怕什麼。」
柳春亭滿臉不信。
黑衣男子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到了屏風後頭。
池清娥等他走後才放開了柳春亭的手,獨自走到外頭,凝神望著遠處。
柳春亭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池清娥忽然道:「你看岸邊的柳樹,和當年是不是一樣?」
柳春亭看不出來。
池清娥道:「我最討厭柳樹,這樹不吉利。」
柳春亭苦笑道:「你不如直接說你討厭姓柳的。」
池清娥臉色一僵,轉頭盯著她,卻又一句話都不說。
柳春亭莫名其妙,池清娥卻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