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恩宜回答得坦然,「嗯,順手就洗了。」
韋柯不知該如何表達,維持著表面的禮貌,「謝謝,不過以後放著我自己洗就好了。」
黃恩宜表現得灑脫,「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她合上試卷,摞齊散亂的稿紙。
韋柯仍舊站在原地不動,艱難開口,「那……內……」
黃恩宜心領神會,「內褲嗎?放心,不是我洗的,是洗衣機洗的。我沒碰你的。」
韋柯感受到了雪上加霜的滋味,過於窘迫,他的耳尖有些發紅,「下次……真的不用了,我怕你太辛苦。」
黃恩宜將髮絲捋向了耳後,故作平靜地回答,「這麼點事情,算不上辛苦。」
談話莫名戛然而止。
一側的斜紋玻璃花瓶里,康乃馨的藕色花瓣悄悄冒出骨朵,枝條下的清水悠悠蕩漾,趨於平靜。
兩個人默默矗立一陣,尷尬的氛圍在空氣中蔓延,愈發濃烈。
韋柯抬手指了下衛生間,「那我先去洗澡。」
黃恩宜眨眼,「好。」
兩個人像兩隻螞蟻,找不到方向。韋柯轉身往廚房走,走兩步回神走錯了路,再倒回飯廳。黃恩宜左右拿不定主意,最後往外跨出一步。結果他們又在木桌一側相遇了。
韋柯點頭示意,「早點休息,晚安。」
黃恩宜輕輕彎腰,「晚安。」
韋柯去了衛生間,黃恩宜回到主臥,關上了門,靠著門扉長舒一口氣。懊惱的情緒湧上來,她趴到床上,頭腦一片混亂。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昨晚她想幫韋柯,提前徵求韋柯的意見,得到的是拒絕的回答,所以今天她轉變了思路,不再提前徵求意見了,直接先行動。
她只是想對他好而已。
當時她要洗衣服,看見他的衣服也在洗衣機里,總不能把他的衣服抱出來,只洗她自己的吧?這樣好像顯得冷漠。所以準備順手把他的衣服洗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放入凝珠,無意間瞄見了他的內褲,她其實也猶豫過,可總不能只洗其他衣服,單獨把內褲留一旁吧?這樣好像更怪異。衡量許久,她一機全洗了,感覺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結果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裡,想不出一個標準答案,一片混沌。深呼吸,試圖緩解心中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