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聽她胡說八道呢!要是她真覺得沒有這些個高低貴賤,何必巴巴地跑去討好這個,討好那個,送您小祖宗去洋學啊!」
倆人正鬥著嘴,從門邊款款走來一個穿著棉袍子的女子。頭髮盤得緊緊的,一看就知道,是個麻利人。
這就是顧影的舅媽程萍。原先是個穩婆,因為出了名的手腳利索,被西醫院招去做了個護士。
「我剛走到胡同口,大老遠就聽見你倆又貧嘴呢。一個二個講歪理,還拿著我做筏子?」
顧影抬頭笑笑:「舅媽!」
顧嘉年也笑了笑:「我去把飯盛出來。」
程萍在醫院裡講究慣了,每次回家都不敢碰任何東西,非得把手洗得乾乾淨淨,專門換一身衣裳。等舅侄兩個把活計放下,飯菜擺上,她剛好也收拾完了,一家人坐下來吃午飯。
顧嘉年可算是找到了靠山,細細數落一番顧影的氣人處,帶著點無奈,卻不容推辭的態度:「媳婦兒,你也說說她。」
程萍問:「影子,功課做完了?」
顧影剛把一塊窩頭掰開,還沒來得及啃,聽了這話也是不服,一手捏著一半,瞟一眼舅舅,再對著舅媽求援:「可不是嗎?非但是做完了,還得了先生好幾個『好』字。先生說,我呀,十拿九穩是要被聯名推薦,升學去平京中學校的了。」
「我們影子真爭氣。」程萍笑眼彎彎。
「爭氣?我看是生氣!」顧嘉年不大滿意,「我們小時候也是上過兩天學的。我們先生說了,學海無涯苦作舟。她這樣哪像下了苦功夫的?只憑著一點小聰明,可長久不了!」
「嗯,也得聽聽你舅舅的。」
一大一小也聽出來了,程萍完全是個和稀泥的態度。
那可不行。一家子只有三口人,兩個意見相悖,就得爭取到這寶貴的一邊做同盟。頓時嘰嘰喳喳,一個吵,一個犟,一個笑個沒完。
晌午過了,顧嘉年正想著回房間眯一會,讓顧影不准管家裡這些小活,多溫溫書。
這次他可發了狠心,揪著顧影的衣領子,扯到大姐和姐夫的牌位跟前,說:「給你親娘保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上學,考中學校,大學校,將來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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