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等了兩刻鐘,人還沒出來。
打開車窗,隱隱還能聽得戲樓里的喧鬧聲。手下回去看了看,又回來報導:「卸著妝,又謝了三次幕。」
顧影無奈一笑。囑咐手下:「你們去護送著點,別讓人再去後台打攪他了。」
兩人回到酒店,進了房間,阿光把衫扣解開,倚在沙發上休息。這一坐下,就不再動彈了。
顧影把他送上樓,自己又去大廳里,吩咐了手下明早來接等事,費了點時間。本以為阿光在等她,回房一看,只見他靠在那裡,眯著眼睛,似睡似醒。
「今晚演了一出賣力的勾當,只怕是累著了。」她好笑地想著,吩咐酒店的侍應送些夜宵。
點心送到了,一托盤的小籠小碗,精緻可愛。兩份醪糟銀耳羹,配一色羊肉燒麥,一色芸豆卷,都做得小巧,一口剛好能吃掉一枚。
顧影把托盤接過來,在茶几上擱下,轉頭叫阿光:「起來吃點?」阿光也不答話。
看那神情,還是消乏著,只被香味惹得睜了睜眼,轉轉眼珠,又眯上了。
顧影一時也來了興致,拈起筷子夾了個燒麥,直接遞到他嘴邊。看他抿進去了,又端了碗,舀了勺羹湯,輕輕地吹涼。
阿光終於臊了,低聲數落她:「幹什麼呀?」
「伺候你呀。」
「真討厭,倒好似是我在欺負你了。」阿光乜她一眼。
坐起來從她手裡搶過小碗,自家喝了一口:「這湯本來就溫吞,何必又吹?多此一舉的。」
顧影笑道:「這不是給咱們家角兒賠罪嗎,一定得有點誠意。」
「哼,不正經。」
阿光心里喜滋滋,嘴角卻往下撇了撇,語調不輕不重的,聲音又輕又柔的。
顧影聽著這麼一句,和撒嬌的意思也差不離,權當誇獎。乾脆就真的不正經起來,也不許他自己提筷子,左一口右一口地喂,直到他捂住嘴直笑,才算作罷。
相處的氣氛太好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阿光慢慢恢復了精神。起來沖了個澡,身上還半幹著,就披著浴袍,偎在顧影身邊。
「那個……今兒都這麼晚了,你那邊,沒有別的事吧……」
他貌似個老手,卻說不出什麼露骨的話來。只是起個頭,自己臉上都紅透了。
顧影笑著扳起他下巴:「這不是明知故問?」
阿光眨著眼:「說什麼呢?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