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的賤人!」
阿光知道,夢之外的自己,出了好多汗。他能感到,脖子後面冷颼颼的,頰邊的枕頭也濕了。可這些觸感已經這麼真實,他的神魂卻還被噩夢魘在那出《碧玉簪》里,醒不過來。
他又一次睜開雙眼,看到的依然是身穿戲服的人,便明白地知道,自己還在夢中。
忽然,他手邊一熱。
一隻溫軟柔荑,執起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攥了攥。
帶著笑意的聲音,就這麼真切,在耳邊響起。
「這信,是昨晚有人鬧洞房,遺落在我們走廊上的。還把郎君嚇了一跳。你說是吧,郎君?」
她在說……什麼?
他驚訝地轉頭看過去,卻見那是顧影的容顏。
她離得這麼近。口中撒著謊,面上竟不見緊張,反而笑靨如花。
這,不是她吧?
雖然長得很像,但不是她吧!
「我不能再做夢了!」他拼命地想著,「趕快醒過來呀!」
在夢中,顧影的臉,忽然又貼近了些。
微涼的手指,撩開他汗濕的頭髮,語氣卻帶著輕蔑的威壓。
「我說過,我會治好她,可沒保證她的生死。你的清白,是你主動付給我的代價。你若不給,我怎麼能拿?」
阿光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即便知道這是夢境,也絕不肯再沉溺。順手一摸,把一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刀握在手裡,咬著牙,再次質問:「你……怎可這般欺辱我?」
顧影的幻象一笑。
「欺辱?這不是公平的交易麼?」
這不是顧影!絕對是心魔!
阿光把心一橫,再沒什麼顧忌了。握緊手中的小刀,用盡全身之力,手臂一展,直刺向那幻影的咽喉!
飯店的房間裡,顧影也聽到了隱隱的鐘聲,卻仍懶得起身,還是半睡半醒地迷糊著。
忽然,感覺身邊有人掙了一下,被子就從她肩頭滑掉了。
「嗯……?怎麼了……」
肩頭一涼,隨口一問,這才想起來,她昨晚留在飯店,總算是和阿光相處到親密無間那一步了。
本就是青梅竹馬,一朝遂了多年心願,讓她心下泛起些甜絲絲的快意。帶著喜悅抬頭看去,見他背對這邊,支起上身,背上滲出一層的細汗,把被褥都沾濕了一片。急促的呼吸之間,那一對漂亮的肩胛骨微微聳動,像只展翅暫歇的蝴蝶。
不知怎麼,她心里覺得,他這模樣不太對勁。
慵懶地叫了聲:「阿光?」隨手伸出去。
原本想攬過他肩膀,看看他的臉色,是不是昨晚著涼,凍得病了。不料手剛剛碰到他的肌膚,他就像受了驚的鹿似的,直接竄下床去,連被子也讓他帶了出去,拖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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