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幾個上來劃清界限,幾個上來說合這大約是一樁誤會,原本的太子一派便反駁回去……朝堂又變得亂糟糟。
難為李澈小小年紀,竟然能坐穩鳳椅,主持大局。
紛亂之中,舍人一聲:「朝堂重地,眾卿肅靜——」響起,大殿上的秩序隨之恢復了大半。除了丹陽侯等幾位武將依然圍堵著寧王,其餘朝臣又站回了自己原有的位置。
這就是歸順新皇之意了。
楊太后這才慢慢走到寧王不遠處:「寧王方才問本宮,是什麼時候做成此事的。本宮現在回答你,也為各位大人解惑:
「在寧王入宮圍困養榮殿之前,太上皇見自己所得的是疑難之症,恐難治癒,便先寫了詔書封存。然後寧王逼宮起事,太上皇為保合宮上下的安全,才以另擬詔書為誘餌,與寧王周旋。」
人在情急之中,頭腦便會分外清楚。慕白嵐方才便已經有了切入點,又在這話中理清了時間線,大聲駁斥道:「一派胡言!傳位給太子的詔書時間在先,改傳寧王的口諭在後。太上皇金口玉言,詔書是真的,口諭也是真的,朝令夕改,那當然要按最後的決定為準!」
楊皇后也有準備:「太上皇早就想到,你們也會做萬全的打算。在她決定與你們周旋到底之前,已將保全家人、假意順從寧王的決定,及太子登基之後優先實施的國政等事,寫成幾封旨意,封存在養榮殿小書房內。」
他向李澈請求道:「陛下,此書房只有太上皇與內臣兩人知道開啟之法,內臣必須親自去取,還請陛下派宮差一同前往,監督此事。」
李澈微微一點頭,舍人便傳報:「准。」
片刻之後,舊旨意一章一章被攤開。舍人將其從頭到尾念誦完畢,便等於將寧王反派之事定了性。
太子一派精神振奮,立刻開始建議如何清查寧王黨羽。寧王自知大勢已去,無可辯駁,任由丹陽侯幾人壓跪在地。
「殿下!」
慕白嵐畢竟擔憂寧王,正要過去查看,卻被阿光伸手阻攔。
殿上不可用利器,阿光的劍留在殿外,僅僅一抓慕白嵐的手腕,往自己身邊一帶,慕白嵐就是一個踉蹌,無處逃脫。
「慕側君,事到如今,你再沒什麼話可說了吧?」
慕白嵐睜著一雙怒目:「崔氏!你究竟是什麼居心,為何處處與我作對?」
阿光卻不甚在意,反倒淡淡一笑。
此時大家注意力都在階前那一塊,沒什麼人往這邊看,阿光也樂得清靜,聲音低柔,道:「慕側君也不要怪我。大家各為其主,各司其職。我欣賞你是個做大事的坯子,只是現今的經驗還生嫩了些,才會在這一局被我擊敗。若下次還能有相逢的機會,但願你已經更加成熟,和我旗鼓相當地再斗一斗。」
「你在說什麼?」慕白嵐有些不明白。
殿下功敗垂成,落得如此下場,他作為側室,左右不過是跟著掉腦袋,或者流放圈禁之類。說什麼下次相逢……
忽然腦際靈光一閃,一個奇特的想法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