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 他不見。
剛才霍硯舟給康明打電話的內容阮梨還記得清楚,他要恆遠從薛家的公司撤資。
「恆遠是準備投資潤濤的項目嗎?」
「初步的投資意向, 還沒有敲定。」
阮梨有些不安, 指腹下意識地摩挲著座椅邊, 「這樣做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或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霍硯舟偏眸看她, 隔著薄薄的一道鏡片,眸光沉靜, 「他言語輕率, 行為無狀。養不教, 其父之過, 和這樣的人取消合作, 能有什麼困擾。恆遠的董事會應該感謝我提前規避了風險。」
「……哦。」阮梨垂眼,還好她沒有問出什麼自作多情的話, 他這樣理性的人,最討厭公私混為一談, 怎麼可能會真的意氣用事。
察覺到阮梨的眸色似是暗下去了一點, 霍硯舟喉結輕動, 抬手扯了扯襯衫領口的領帶結,車子裡陷入片刻的寂靜, 連前排的司機都察覺到了異樣。
片刻的闃然里, 還是霍硯舟先開了口,「阮梨。」
「嗯。」
「取消和潤濤的合作不會對我造成困擾, 但我想收拾薛遠也的確是因為他對你無禮。」
前排的司機跟在霍硯舟身邊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地解釋一件事,眼中流露出些許詫異,卻聽霍硯舟又說:「我說過,你才是最重要的。」
阮梨驀地心跳失序一瞬,那些曾被她遺忘的又偶然想起的——畢竟她今天下午才想起這件事。她有些無措地看向霍硯舟,他什麼意思?
可是他的目光太深了,她看不懂,也……不太敢懂。
「哦。」她輕哦一聲,極快地低下眼。
不知道為什麼,阮梨又想起了福光集團。父親說福光集團當時破產的原因是資金鍊斷裂,她有去網上查過福光當時的新聞,關於破產的報導寥寥,像是有人可以要抹去這些。
阮梨不願冒然向霍硯舟詢問,那樣顯得她很自作多情,回頭她可以再去問阮興國,或者請孫媛幫她打聽一下。
但這樣一直不說話,氣氛也很奇怪,阮梨努力在腦子裡找話題,忽然意識到身邊的這個男人原本應該在倫敦才對,霍硯舟剛才說他沒去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去倫敦出差嗎?怎麼又沒去?」話一問出來,阮梨整個人怔住,一個不太切實際卻又可能性極大的事情在腦中成形。
昨晚……昨晚……
她也確實直接問了出來,「你沒去出差,那昨晚……」
霍硯舟餘光掃過前排的司機,「你確定要在車上跟我討論這件事?」
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