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搖了搖頭,「光是跟緊他們還不夠。如果之前的鬼蜮伎倆是真是華章宮所為,那麼這段時間他們一定會暫避風頭、行事低調才是。杜歡姑姑,那個小林子是哪兒人?家中有誰?在宮裡當差多久了?之前在哪兒當差?受過誰的照拂?我全部都要知道。」
又過了幾日,太后起駕去了郊外的恩渡寺,要焚香禮佛一段時日。此時不搏,更待何時?我思慮良久,總覺得機不可失。是時候策反一兩個寧康宮的宮人為我行事了。但此刻我還不知襄陽王「不負所望」,竟將與我認親一事兒在恩渡寺主動告知了太后。許是出了中秋墜水一事,讓霍風心有餘悸,擔心我再遇不測。又或者說,他是尤其恐懼王學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自殘骨肉,悔之晚矣的悲劇吧。
日子一晃,窗間過馬。中秋已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了。今夜淡月疏柳,荷塘在月的照耀下碧痕波盪,牆上有嘩嘩流水的影子。我凝著大明殿的方向,透過絲竹之音,仿佛能望見殿內輕歌曼舞,杯酒言歡的情景。今天燕大將軍攜眾位將領班師回朝抵達京城。皇上在大明殿設宴,為大家接風洗塵。
也就是說,劉清慰回京了。
因之前調職行軍的緣故,又立下戰功。如今就算歸京,皇上也沒有繼續留用他在御前伺候。而是將他提拔去了別處。翁斐說是說「清慰留在御前侍奉太屈才了」,可真的只是這樣嗎,我不願細想。
朦月由雲層遮住,整個後宮仿佛都跟著蓋上了一層幽寂的薄紗。森森的,靜悄悄的。我收回瞭望的目光,略作梳洗後就熄燈睡了。
*
幾日過去了,一切相安無事。
今朝晴空高朗,西風又拂盈盈菊。因昨夜貪看群書治要,懶起了一兩個時辰,直到巳時才用早膳。正喝龍躉雞絲粥時,御前伺候的小康子來傳話,說是皇上正在御花園與褚爵大師對弈,邀我前去觀棋。漪瀾殿外早已備好了龍鳳輿車。
見我到時,言笑不苟的翁斐面色倏地柔和,放下懸在空中的棋,改而起身攙扶著挺著孕肚的我。他笑道,「你懷孕辛苦,本該讓你少走動些。可一連好幾日天色晦暗,今兒難得秋高氣肅。御花園金風送爽,桂子飄香,來散散步倒也宜人。何況褚大師許久沒入宮陪朕了,你素來喜歡下棋,正好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那褚爵大師高瘦而清矍,一派仙風道骨之相。雖早跟隨著翁斐站了起來,但朝著我致意時,卻並無善氣迎人之感。隱隱有些想要冷眼相待但礙於皇上在場又不得不起身朝我問安的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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