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押往邊疆的路上,那些同行的女囚哪個沒有被糟蹋奸|辱。倘若沒有翁韞與木之渙的打點,我恐怕早就因葉知秋的「一時糊塗」,成了人人都敢猥花褻柳的不清不白之身了。
如果說我對葉知秋的怨恨本來只有七分,那麼現在因顧氏的求情便又多了三分反感。但眼下仍我端出休休有容的態度,寬厚溫敦地安慰著顧氏,說自己與葉知秋早已前嫌盡釋,只讓她安心便是。
穿過兩道垂花門,步行過種滿森森鳳尾的抄手迴廊,打大老遠便瞧見了一身素色的葉知秋。她才理好雲鬢,正要去大廳,見我先一步來了,反倒停下了疾步,緩緩含笑說,「聽下人們說你來了,我才裝扮好,正欲去廳堂看你呢。」
亭子裡無風,柳絲垂垂不動。花架上的山茶花懼風喜陽,此刻開得正濃正歡。我前年初見劉清慰,便是在這個亭子。此刻葉知秋正坐在亭中斟茶。春和景明中,側顏秀挺,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我心生恍惚,忍不住想,若當初在這雲亭中與劉清慰相親的是葉知秋,那麼他們現在是否依舊和如琴瑟?
「你在想什麼呢?」葉知秋見我失神,便關切道。
我搖了搖頭,壓下那些如果當初。反問她,「方才聽娘親說,你與晟王近來琴瑟不調,略有不和,所以暫且搬回了娘家小住。可是因為那個叫柳婉婉?」
「你竟也知道了。」葉知秋垂氣,復又苦笑不已。而後,她便向我傾訴起了最近的種種恩怨是非。
原來這柳婉婉被納入晉王府後,不願做那樹老梨花身下的海棠,一心策劃逃跑。晉王妃早知柳婉婉的計劃,卻故意坐視不理,任她席捲而逃。只是不承想,柳婉婉竟「陰差陽錯」混上了晟王南下出海的船隊……後來晟王在海上遇到風暴,險些溺水殞命,是柳婉婉不顧生命之危,將他從海潮中救起...然後兩人又在孤島上相處數日,直至同行的官員不辭辛苦地搜救到島上。從此之後,柳婉婉便恢復了女裝,光明正大地留在了翁晟身邊,隨他一同遠航。
「那柳婉婉早在青樓時,就對阿晟愛慕傾心。她說她起初混上南下的航隊時,並不知阿晟在其中,我是半分不願意信的,總覺得她是蓄意接近。」
聽起來,柳婉婉似乎是個會使手腕厲害的角色,比尹相蓮更難對付。此刻的葉知秋還未徹底心死,仍對晟王抱有情義與信任。她與晟王之間或許真有誤會,被人從中作梗也未可知。
「我是真的厭倦了這樣的日子。自從嫁給阿晟以來,自從當了這個公主以後,暗害、離間、造謠、污衊源源不斷,永無休止。」葉知秋袒露苦楚,望著我的眼神中暗含渴求,她在期望我能與她有一絲半點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