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這麼久你都不困麼?」寧安忍著笑,故意不起頭。
慕長洲終於有了脾氣,一個翻身按住了煽風點火的人,低聲問:「寧安,你是故意的?」
「慕小洲,裝兇惡麼?」寧安摟住她纖細的脖子,提醒她:「有人,我勸你安靜點。」
「我總會算清了讓你還回來的。」慕長洲深吸口氣,重新躺好了,還是給出半個身子,幫著暖床。她認命了:「你睡吧,我睡不著。」
然而寧安將她攬進懷裡,安撫著那顆被驚嚇到的心:「我陪你的,最後一次,再也不了。彆氣啦。」
52.春水泡梨花(52)
春水泡梨花(52)
暖枕反而讓人清醒,哪怕溫香軟玉在懷,慕長洲仍毫無半分睡意。
「你看過《鬼吹燈》麼?」既然睡不著,索性順應談興,慕長洲將床頭燈調至淡淡的暖黃,側過身用雙臂環抱了寧安,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是跳著看的,先看了那本龍嶺,看到魂不守舍,好奇心催著我繼續,但滿腦子爬著人面蜘蛛和西周那些詭異的面孔,連著一周睡不著。」
「那你還看?」寧安回抱著她的胳膊,閉上眼等著後文。
「看啊,不看個全須全尾,怎麼過癮?唉,按現在的話就是人菜癮大了。」慕長洲又說了幾個類似的熱門故事,手指摩挲著細嫩的皮膚,「看完了,但還是忘不掉最初的那一本,和那幾個不眠的夜晚。她們都睡熟了,只有我換著充電小夜燈,躲在被窩裡滿腦子粽子們打架。」
「寧安,我有好幾年都不敢吃粽子呢。」慕長洲幾乎只用氣聲,悶悶笑著,胸膛一起一伏的,「生怕剝開一看,是個我不敢看的東西。」
「其實小時候我就挺怕鬼的,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吧?有一年過年,下了好大的雪,奶奶給我做了好幾隻燈籠,其中有一隻是兔子燈,走路的時候,耳朵會一顫一顫,特別有意思。」
「然後呢?」寧安的眼前開始出現小小的一個人人,提著一盞點亮的兔子燈,在鄉間雪路上,一步三晃悠,兩條長耳朵陪著她,影子機靈極了。
慕長洲長吁口氣,繼續往下說:「結果不知道怎麼搞得,走錯了路,和別的小朋友失散了。去了村裡的祖墳,磷火懸浮著,我連喊叫都不會,一屁股坐地上,兔子燈也燒了。」
「啊?」寧安沒料到是這樣的故事走向,自己也嚇了一跳。
「還好燒了起來,火光明顯,被遠遠跟著大人看到,跑過來抱著我離開。」慕長洲不禁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接著說下去:「也許是嚇到了,也許是別的原因,回家後高燒不退,一直說胡話,給奶奶也折騰很久,又是叫魂又是吃藥的,幸好還是退了燒,也沒有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