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門框的貓眼早就壞了,舒墨只得轉身開門,「你好,請問……」
門口站著的是阿朔,他的眼神侷促地掃來掃去,見到舒墨後更是躲躲閃閃。
「舒墨,我是來找你的。」
舒墨原先想把人請進去,但阿朔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願意進去。於是舒墨只好帶著硯硯出門,順便遛遛狗。
阿朔其實是個很知道上進的孩子,雖然自己沒比他大多少歲,但舒墨總能在阿朔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或許是一種寄託,又或許是一種拯救。
「阿朔,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要好好學習嗎?這次找我,該不會是因為錢不夠了吧。」
「不是。」阿朔穿著運動服,利落的短髮在陽光下暈染著年輕人的風采。
舒墨沒催他,兩個人沉默地遛狗。
路過大學門口時,阿朔問道:「舒墨哥怎麼會到寧淵市?之前你不是說不喜歡這裡,所以不願意來?」
「有不得已過來的理由。」
「哦,是因為鍾庭赫吧。」阿朔的臉上顯露出無法忽視的艷羨來,並自動為舒墨想好了理由,「他命真好。」
前方人行道磚不平整,舒墨擔心硯硯踩到不乾淨的積水,趕緊把它抱進懷裡。
恰巧這時,大學校門前跑出來幾個打扮精緻的男女,見到阿朔不是打招呼,而是大呼小叫:「阿朔,這就是你對象?!他長得好好看啊,聽說咱們學院那個好幾萬的勵志獎學金就是他投資的!」
舒墨臉上淡淡的笑意瞬間消失,但他的表情仍然看不出什麼慍怒,「阿朔,你跟他們說的?」
「他們自己發現的,舒墨哥,不是我說的。」
舒墨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看到青年人眼底淺淺的笑意時,有些話就卡在嗓子眼說不出口了。
這大概就是年輕人的「自尊」,要依靠金錢築立的底線。
殊不知,阿朔只是高興於大家調侃的那句「對象」罷了。
舒墨自詡也是從敏感的學生時代過來的,他不可能因為「虛榮」責怪阿朔,只是到底還是心裡不太舒服。
幾位學生湊到舒墨身邊紛紛擾擾,三句話沒說完就想要微信號。
舒墨看著他們毫無心機的面龐,控制不住地回憶起自己當時站在這座校門下時是什麼情景。
早年因為太過貧窮,他在這裡穿過玩偶服發傳單、給同學推銷電話卡、賣過小夜燈氣球……後來遇到了顧修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