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抱你的時候撞到了啤酒,濕了才脫的,褲子應該也濕了,你自己脫。」
崔裎慢慢垂下頭去看,才發現自己上半身沒穿衣服。
但他的思維遲鈍,並沒發現這樣有什麼不對,只看了一眼,又轉過來看著林楊,眼裡亮亮的,問他:「你和我一起睡嗎?」
林楊已經換了睡衣,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但崔裎現在的大腦思考不出來任何答案,他只是問。
伺候醉鬼不是什麼好活,尤其是伺候一個比自己身材高壯的醉鬼,林楊感冒還沒好,身子也還虛著,只是給人翻了個面脫了衣服就已經累得喘,他說:「我認床。」
話音才落,林楊便看見崔裎的眼神變了,眼底的情緒開始有些微妙,他還沒來得及捕捉,崔裎就站起來了,林楊怕他摔了,扶了一把,發現崔裎身上燙得厲害。
崔裎一醉酒就降智,他現在沒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地覺得燥熱,又想起林楊認床,如果林楊要睡這裡,他們兩個人睡,肯定會更熱,而且他本能地覺得,他們兩個不能一起睡。於是他站了起來,想走,至於走到哪兒去,他也不知道。
但他低估了酒精的麻痹效果,人剛站起來腦袋就暈了,眼睛看不清,差點摔在地上。林楊沒有扶他,只是說:「兩點多了,七點半起的話,你還有五個小時可以睡。」
「要鬧可以,不要吵我。」
在崔裎緩慢轉動的眼仁中,林楊已經上了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半側著拿背對著他說:「記得把褲子脫了再上床。」
崔裎已經不會思考了,只是機械地,木訥地,把自己的牛仔褲脫了,踩在光著的腳底下。
然後他看著林楊側著的臉,問:「我什麼都不穿嗎?」
林楊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只想睡覺,實在沒有精力管崔裎了。他頭都沒回,閉著眼睛說:「隨你。」
可也沒說他能穿什麼。
於是崔裎就這麼,渾身只穿了一條內褲,躺上了床。
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林楊慢慢閉上了眼。
酒精麻痹了崔裎的思維和知覺,叫一切在他眼裡變得如夢似幻,他光裸著躺在床上,看著黑黢黢的天花板茫然好久,然後突然轉過頭去,看見林楊纖細的後頸和薄薄的肩膀,他本能地想要確認什麼,朝躺著的林楊伸出了手。
林楊還沒睡著,感受到有隻手在他背上亂摸,力度不重,卻叫人不能忽視。他沒回頭,甚至沒睜眼,只是探過去抓住了崔裎作妖的手問:「做什麼?」
崔裎沒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的欲求,感受到林楊的冰涼,覺得舒服,就順著林楊抓著他的手往上摸,摸到人的小臂,又順著手肘,摸到了短袖的睡衣裡面去,直到他摸到了那片崎嶇不平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