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一頓,別過眼去:「日期不新鮮的得查下來退貨,你去找找吧!」
舊朗的夏還火熱得很,每天早上六點半的太陽一直曬到晚上七點,郭老頭愛說以前農村種莊稼,遇到這種天都不敢進地的,老工地沒有什麼高溫補貼的說法,上工才有錢,他說他一臉黝黑的皮膚大概就來源於此。
崔裎每天七點不到過來上班,下午六點回去補覺,倒是在店裡躲過了最烈的日頭。林楊也開始有點習慣崔裎有些沒臉沒皮的新身份了,偶然店裡沒人的時候,借崔裎守著,他還能去畫室待會兒。
沒想到過了幾天,崔裎不在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小哥說是活物,林楊疑惑,看著快遞件上寫的是崔裎的名字,他才知道崔裎的裎不是「城」,下一秒就被裡面的東西嚇一跳。
快遞小哥幫他拿出來驗收:「一隻鸚鵡,對吧?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林楊看著那隻關在籠子裡的綠鸚鵡,臉上黑得難看,卻還是給人簽了字,快遞小哥走了後,林楊立馬撥通了崔裎的電話:「你的鳥在我這。」
「我的鳥」崔裎正在補覺,聲音有些慵懶的低沉,卻因為林楊這句話清醒了不少。
林楊反應過來這話有些歧義,拿著那個快遞單子,慢慢的念:「一隻……和尚鸚鵡」
還沒來得及答,籠子裡的鳥突然開始叫了:「阿裎!阿裎!」
崔裎說:「先放你那兒行嗎?酒店不讓養。」
林楊蹙著眉:「它很吵。」
花生還在叫,崔裎聽見了,突然來了個壞心思,說:「它有名字,你叫它它就不吵了。」
林楊被吵得煩,問他:「叫什麼?」
崔裎本來想說點過分的,最後說的卻是:「阿裎。」
「它叫阿裎。」
「阿裎」林楊有些懷疑,但覺得崔裎養個鸚鵡隨自己名兒也正常,便叫了那鳥:「阿裎」
隔著電話的崔裎一頓,他一直覺得林楊的聲音很乾淨,是那種空靈的乾淨,平靜,卻叫人起波瀾,叫他的名字的時候,莫名叫人心一顫。
林楊還在叫:「阿裎,別叫了。」
崔裎卻在心裡想:失策了,不該隔著電話聽的。
名為「花生」的鸚鵡瞪著眼睛看林楊,滴溜個眼睛,居然真的不叫了。
林楊問電話那頭的人:「現在怎麼辦?」
崔裎輕了些:「你看看快遞里有沒有隨帶的鳥食,有的話餵它一點,它飽就不亂叫了。」
林楊去找,果然找到了一小袋鳥食,給它放到了鳥籠里的食盒裡,那傻鳥居然還給他鞠躬,說:「謝謝老爺!謝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