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看著他,崔裎的表情不像是認真,但也不像純粹開玩笑,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這表現大概任誰來看都是吃醋,可林楊偏偏沒發現。
「陳耀的事情除了我,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崔裎聞言,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收了,頗有些深意看向林楊,語氣也有些認真了,「陳耀,或者說陳一航,他們對你就那麼重要」
林楊一頓,似沒想出來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儘可能坦白地去答了,「我有所虧欠,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虧欠什麼?虧欠陳一航
崔裎這下是真有點生氣了,且不說林楊今天起床就不見了人,出了門一條消息沒有,就說他那個什麼都不說的性子,崔裎全靠自己猜,或者和郭老頭打聽,偏偏還有條「免責聲明」擋在前面,他什麼都做不了,要麼等林楊的蚌殼自己開,就這麼幹等著,自己折磨自己,要麼……就是算了。
可崔裎第一次喜歡人,不想就這麼隨隨便便算了,他說過,他不是崔向城,不想拿試試當藉口。
林楊對於他的想法一無所知,還在做著自以為是的坦白:「今天出門太急了,見你在睡覺就沒和你說,出去之後又一直在到處跑,就沒想起來給你發消息,下次不會了。」
崔裎只「嗯」一聲,沒有表態,恰好這時郭老頭打電話來說吃飯,林楊掛了電話,率先邁開步去:「走吧。」
崔裎「嗯」一聲跟上,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到了郭老頭屋裡,崔裎才掛起笑來,但那笑也不見得多麼真切,連郭老頭都說,「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是嗎?」崔裎笑著說:「以前您還說我長得帥來著。」
三個人坐下,崔裎和林楊分坐兩個方向,郭老頭則是坐在沙發上,火鍋擺在茶几上,電磁爐牽線過來插著,電線剛好橫在林楊和崔裎中間,兩個人誰都沒提換座位,就這麼吃著飯,但誰也沒有沉默,郭老頭說的話頭都接了,只是拿出來的酒沒人碰而已,崔裎甚至還給林楊夾了菜,吃完給林楊拿了紙,所以饒是平常神思機敏的郭老頭,也沒看出來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
吃完回了便利店,崔裎去衣櫃裡拿著衣服,問林楊:「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林楊坐在床邊說:「你先洗吧。」
崔裎也不推脫,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不到十五分鐘就出來了,兩人洗完了澡,處理好了鳥食和魚食,崔裎便在床上坐著玩手機,林楊去算今天的帳,等帳算好,林楊進來,崔裎便放下手機,問他:「關燈嗎?」
林楊只好「嗯」一聲,將燈關了,房間陷入黑暗,林楊掀被子上床,崔裎很快貼上來,將他抱在懷裡,還像昨天晚上一樣捏著他的後脖頸,還說:「感覺昨天這樣弄之後你睡得比之前好。」
林楊「嗯」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最終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第二天中午,林楊叫郭老頭幫忙看著店,打車送崔裎去高鐵站,崔裎還是背著那個大包,一路上也不算沉默,和林楊說了一些學校的事,林楊沒上過大學,但聽他講起來卻並不覺得遙遠,因為崔裎說到一些地方總是會細緻地解釋。比如什麼是公共課,什麼又是專業課,什麼又是社會實踐,輔導員管什麼之類的,林楊一直沉默著聽著,崔裎說得也不算多,到了地方下車,崔裎按住林楊:「裡面人多,就在這吧,你將就師傅的車回去,免得師傅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