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由於長時間低頭一陣頭暈目眩,身形恍惚,下意識地「啊—」地小聲叫出聲。
「小心媽!」
沈矜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肩膀,不然定然會直接頭部栽到地板上。
母親鄭苗沙啞著嗓子發出怪異的聲音,用手指對著兒子比劃了半天,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頓感無力,整個人萎靡地抱住小兒子,嗚嗚地低聲啜泣。
沈矜年摟著母親的肩膀,擰著眉心問沈叢安:「我媽的嗓子醫生沒給治療嗎?」
沈叢安搖搖頭:「醫生說嗓子沒有損傷,是心病,需要做心理治療才行。」
沈矜年閉上眼睛,呼出一口長氣。
「沒事沒事,慢慢來,等哥穩定了我想辦法約醫生做疏導。」他強裝鎮定,「先談我哥吧…醫生剛才說了什麼嗎?」
「醫生說突發了心衰腎衰,心臟可以穩定,但是腎…要換。」
雖然暫時可以用藥物支撐著腎臟的運行,但是也要近期湊齊手術費換腎才行。
沈矜年抱著母親的手突然攥緊:「那就是說我哥他…救過來了?」
沈叢安點點頭,但是面容依舊凝重。
「醫生說,暫時穩定。」
沈矜年鬆了口氣。
能救就好,有辦法治療就好。
沈矜年突然想起來,從口袋裡掏出自已私人的銀行卡塞到父親手裡:「這裡面是我哥給我的錢大概剩下了二三十萬,剛才我還賣了一些閒置用品,大概湊到了一百萬左右,你先拿去交給醫院。」
沈矜年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知道,這些遠遠不夠,等我再想想辦法。」
沈叢安攥著沈矜年的銀行卡,滿滿的愧疚感驟鋪天蓋地地籠罩在心頭。
他年輕時候沒本事沒志向只開了個十幾號人的小公司,計劃著這輩子衣食無憂就夠了,導致一輩子也沒攢下什麼錢也沒有理財意識。
沈淮禮接管公司以後,他更不好意思管兒子要錢花,這幾十年裡養育沈矜年和照顧妻子,有一半花的是他自已的存款。
如今沈淮禮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他交完第一天的費用以後,就什麼都拿不出來了。
甚至想給曾經一起打拼的至交好友借錢,對方也只是不情不願地轉了兩萬塊過來並拉黑了他。
沈叢安聲線顫抖,自責後悔摻雜其中:「…是爸爸沒本事,醫藥費都湊不齊。」
「…我當初那麼不講情理地讓你哥哥照看公司生意,可是我卻沒照顧好你哥哥。」
母親鄭苗攥住沈叢安的手,突然也跟著壓著聲音哽咽起來。
沈矜年聽到這種話固然心底不好受,但是面對傷心過度的兩位老人,只能想個辦法先安撫:「醫院裡就不要哭了,哥哥會沒事的,錢我也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