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並沒有他想像中抑鬱寡歡太久。
甚至第二天早晨就起了床。
主動聯繫了陸斯明帶走的那一批小隊,詢問陸斯明當時遭遇的情況,以及探尋陸斯明事後的蹤跡。
小隊裡唯一一個傷情較輕隊員主動來病房的會客廳見的沈矜年。
男人受了很重的肩傷,做完手術後恢復了幾天才勉強可以下床,又忍著身體牽扯傷口的痛苦大老遠跑來沈矜年的病房。
向他回憶當時的情況——
他們遇到了顧城馳的合伙人。
「我們碰到那個外國男人的時候,他們正在用渡船轉移大批量的貨物和科研人員,陸隊長當時下令要我們偷襲圍攻渡船,活捉船上的人。」
「但是我們輕敵了。」
「他們那邊的人數和我們相當,但是那艘船確實暗改過的,內部儲備了大量的武器裝備,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他們的突破點,將對抗拉鋸到陸地上。」
「後來倒是比較順利,連接控制住了他們的醫生、警衛…最後陸隊去捉拿那個領頭的外國男人時不巧失蹤了。」
沈矜年捕捉到疑惑的點,手指敲擊著膝蓋著重咬下這兩個字:「失蹤?那個顧城馳的合伙人不是已經交給警察了嗎?」
他今天已經看到新聞了。
一百多名失蹤的孩子集體出現在大眾視野里,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群情激憤。
甚至萬人聯合簽名請求將涉案的罪犯全部處以死刑。
沈矜年把新聞報導通篇看了一遍,裡面只說是警方抓捕了這些嫌疑人,沒有任何一個有關顧硯的字眼。
「陸斯明在哪裡失蹤的。」
沈矜年拿出筆記本,拔開鋼筆蓋,神色認真地記錄下對面男人所說的所有話。
「我們都沒有看到陸隊具體是哪裡消失的,但是發現那個外國男人的時候,他正躺在靠近海邊的礁石後,因為雙腿斷裂所以沒辦法離開原地。」
「我們猜測…陸隊可能就是在那裡失蹤的。」
其實說失蹤也不全符合實情。
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最有概率的是……陸斯明已經葬身海底。
沈矜年點頭:「我知道了,這些事情爛在自己肚子裡,一句話都不要往外說。」
「我知道的沈先生!」男人坐直了身體,片刻後又突然弓了弓後脊,怯生生地壓著聲音多嘴問了一句,「那顧總他們…還好嗎?」
沈矜年毫不猶豫地點頭:「顧硯很好,感謝掛心,你們的僱傭金會正常結算的。」
男人搖搖頭,高大的男人生得凶神惡煞但是本性卻格外憨厚老實。
「不是僱傭金的問題,我…我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能有機會跟著您和顧總懲奸除惡,救出了一百多個孩子…這種成就感自豪感不是僱傭金能提供的,所以我希望像您們這樣的好人一生平安。」
沈矜年攥著鋼筆的手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