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也尷尬得沒有接:「小何做的小何吃吧,我們年紀大了消化不好,也沒覺得餓。」
何聿沒想到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踢皮球一樣推來送去,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吃。
他看著沈淮禮,心碎全然表現在臉上:「你身體不好,就別客氣了唄,我按照教程研究了一早晨,嘗過味道不錯以後才端給你的。」
何聿歪著頭,委屈巴巴。
「沈總,吃一口吧?」
「嘗嘗味道也可以啊?」
沈淮禮置若罔聞,又將那份早餐傳回了何聿的面前,依舊是那副拒人三尺的態度:「不用了,還不餓。」
「真的假的?」何聿側過頭,骨碌碌眨著兩顆大眼睛不相信,「昨晚吃貓食似的吃那麼一點,早晨還不餓,沈總這麼大老闆竟然愛說謊耍小脾氣。」
沈淮禮緘默著垂眸看了他一眼。
何聿訕訕地捂住嘴巴。
這份早餐最後還是進了何聿自己的肚子裡,因為五分鐘後大家都吃上了熱乎乎的小餛飩。
何聿很受傷。
飯後主動去洗了所有人的碗,偷摸注意沈淮禮的動向。
得知男人要去花園裡寫生復健,他屁顛顛地跑過去幫沈淮禮背畫板、提筆筒。
沈淮禮看著人忙來忙去的背影:「……」
不知道何聿要做什麼,但是隨便他做什麼。
反正都是他自願的。
沈淮禮選好一塊喜歡的場景,將畫板調整到合適的位置,默默調和顏料起稿。
當初跌下樓的時候右手受過傷,現在攥著筆也是受不住地發顫,曾經分分鐘就能鋪好色塊分出冷暖,現在卻望塵莫及,半天過去也只是構了個圖。
沈淮禮攥著畫筆勾勒出色彩明艷的花,心情卻更加陰鬱。
三秒鐘後,耳邊突然震起嗡嗡嗡的細碎聲響。
何聿去而復返,提來兩個電動小噴壺,徑直走到沈淮禮取景的畫面里,佯裝松閒一般,哼著小曲澆花。
…澆了兩個小時。
沈淮禮懶得戳破他的小心思,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細化收尾。
這幅畫投入的心思不多,兩個小時剛剛好畫完,接下來就是需要耐心等晾乾。
沈淮禮直接丟在陽光房裡不打算管,自己操控著輪椅回了房間洗手。
一同被冷落在花園的還有假裝澆花擺pose的何聿。
他等著沈淮禮離開後才放下小噴壺,按捺不住興奮過去看沈淮禮的畫,腦海里止不住幻想沈淮禮筆下自己帥氣的側臉。
直到他終於看到了畫上的內容。
何聿站在畫布前怔住。
不是?
小哥哥你——在那麼大一片花園前寫生,結果不畫大場景,只畫了一朵花?
一朵?
他肚子裡已經儲備好了一千字不重樣的誇誇詞彙,就等著這個台階去和沈淮禮道歉呢,結果對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