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過城區主幹道,進入輔道,時舒臨時更改了路線:「不回西山了。」
西山一來一回,他還挺折騰。
回過神來的徐欥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那去南郊嗎?」
時舒沒再說話,沒再回答。
南郊那裡像是一個禁忌之地,那她是不是……仍沉浸在緬懷親人的情緒之中?
徐欥從後視鏡中看到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但她沒睡著,微蜷的手指在後排扶手上輕輕敲擊著。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困苦之中的音樂。
徐欥順著她指敲擊的節奏打開了車內的鋼琴音樂。
馬克西姆原聲演奏是治癒的,平復傷痕的,讓人遺忘困苦的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時舒指尖的動作停頓了須臾,很快又繼續。
她沒有出聲制止。
他的自作主張。
第34章
車子穩穩噹噹停在南郊公館的地下車庫, 一如他穩定發揮的車技。
時舒推開車門下車,沒等徐欥跟上,徑直走向升降電梯, 她默認的是, 徐助理送到樓下即止。
時舒摁了電梯上行的按鍵,等待電梯的下行。
一副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她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西裝外套裡面仍搭配著那條黑色晚禮服, 而徐助理送她的那條手持則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她外套的口袋裡。
就在時舒站著等電梯的時候,徐欥也已經背好雙肩包,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來。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跟上來, 時舒抬腕看了眼腕錶, 因此多言了句:「徐助理不用送了。」
他以前不也只是送到即止麼?
西山的將軍門外, 南郊的樓下電梯通道。
他向來分寸感把握得剛剛好, 止於邊界。
那麼, 今天也沒有必要走特殊。
徐欥並沒要走的意思,並道得乾脆而直白:「我想送您上樓。」(解釋2)
時舒仍拒絕:「時間不早了, 明天也不是休息日。」
「徐助理還是早點回。」
一般情況下。
如果時舒這麼說了, 徐欥大抵會先應下來,然後默默站在樓下,直到看見她住的那戶燈亮起,再離開。
就像年後的這段時間裡,他就一直是這麼做的。
但今天, 他沒有這麼聽話。
準確而言,他今天不想聽她的。
徐欥雙臂屈起, 白皙的手指勾著背包的肩帶,在昏暗的光線下無意識地整理了下背包肩帶, 像是斟酌時的一種細節動作。
他又重複一遍,只是這次,他用了詢問徵求的口吻:「我能不能,送您上樓?」
他好像發現一個規律。
每次他用這種句式詢問她的時候,時總都不會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