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意識她這電話接通不易。
甫她一接通,他便先開口:「您現在在做什麼呢?」
這一瞬,她也知曉了,清淨又愜意的庭院,她心中那一抹燥意源於何處。
他的聲音清潤,像這夜晚寂靜的庭院,清風竹影,讓人尋找到心靈的片刻安寧。
她因此問:「徐助理現在,是在跟我沒事找事嗎?」
「不是。」他說:「您看出來了嗎?比起沒事找事,更準確的說法是,我是在跟您沒話找話。」
他的幽默屬性解鎖,現在哄人開心的本事漸長。
不過,時舒無動於衷,懶散地應他一聲:「嗯。」
大約他又意識到了她這冷淡的態度,她是不會告訴他的,她現在在做什麼,她不會跟他分享她的生活。
他因此沒話找話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開始主動跟她分享起來他的生活:「我剛才喝酒了,在董助的院子裡,和他喝的酒。」
不等時舒回答,但似乎他也確認了電話沒有被掐斷,他繼續分享他的生活:「喝酒可以做PPT,做PPT也可以喝酒。」
時舒:「……掛了。」
就在時舒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她聽見他說——
「您已經罰我做了兩個禮拜的PPT了,我不想再做PPT了。」
時舒隨口問:「那你想做什麼?」
他回答得很快——
「我想見您。」
不知道,他是沒經過大腦的思考。
還是,他思考了很久。
總之,他回答得很快。
時舒沒開免提。
但或許是聽筒漏了音——
亭子外面的雨點兒,落得密集了起來。
池塘深處的魚兒翻了身,湧上水面,歡快地抖來抖去,抖得蓮葉搖搖欲墜,粉白的睡蓮睜開了惺忪的眼。
她的心跳像這——
驟急的雨。
活潑的魚。
驚擾了的蓮。
亂,又無序。
她聽見——
他的聲音像這——
沉穩的煙色。
安逸的石橋。
堅定的榕樹影。
克制又歡喜。
時舒撿起立在美人靠長椅邊的一把黑傘,不動聲色地問:「徐助理,喝多了?」
「我就只喝了一杯酒,您肯定不知道,我的酒量挺好的。」
院子裡的燈亮了。
照著曲徑通幽處。
黑色的傘面撐開,在雨夜中炸開一朵黑色的花,像黑巴克玫瑰一樣,高級又有質感。
她說:「嗯。」
「所以,接下來我對您說的,都是我的心裡話,清醒著的,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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