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手捏成拳,臉色更加難看,聲音略高道:「這家裡可有人逼著你這樣說?」
錦魚更覺得不明所以,有些慌張,忙道:「自然沒……」
「侯爺!」卻聽有人叫了一聲,還是男子的聲音。
錦魚悚然,她不知屋裡還有別人。
就見景陽侯「騰」地站起,怒道:「柳鎮,你可是答應了只聽不出聲的!」
錦魚越發驚駭,轉頭看去,就見一人從花架後轉出,一身大紅緙絲箭袖,腰系一條翡翠玉帶,兩道漆黑的眉毛直插額角,下頜微抬,自帶傲氣,臉上怒氣難掩,正是柳鎮的?
她想起身,腿腳卻有些發軟。
難不成她爹叫她過來……是來見柳鎮的?這也太過匪夷所思。
正想說話,卻見花架子後又走出一人,身穿靛藍棉袍,身如玉樹,人似芝蘭。沖她行了一禮,白如玉版的面孔先就紅了幾分。
她不由更是瞠目結舌,卻又覺得這樣倒也好些。若是她單見了柳鎮豈不更怪?
她忙也紅了臉,起身福了一福,道:「不知道你們也在!我……」她看向景陽侯,告退二字滑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何必讓她爹為難呢?想必是柳鎮發現了真相,來找她對質的。奇怪的是……他怎麼不去質問錦心?
柳鎮卻並不把景陽侯放在眼裡,反直奔到錦魚面前,道:「是我請侯爺讓我見你一面的。若是不然,與景陽侯府的親事,便一筆勾銷。」
聽得這話,錦魚只覺仿佛叫人當臉狠打了一個巴掌。
她對景陽侯雖沒多少感情……卻也覺得回府以來,他至少是拿她當女兒看的。怎麼也沒想到,為了錦心的親事,他竟叫她私下來見柳鎮?若是事先告知她一聲,也就罷了。怎麼可以這樣暗地裡逛了她來?
她很想奪門而出,可腰腿卻軟綿綿地不聽使喚,只能又慢慢坐下,心裡羞憤難當,臉上卻強忍著不動聲色。
「不知道小公爺見我要做什麼?」她問。
「四月時在洛陽莊的景陽侯府小姐,是你還是你四姐姐?」柳鎮反問。
這事她沒跟許夫人有什麼交易,倒是說得的。
「是我。」
「七月半時,在五丈河,救了我性命的小姐,是你還是你四姐姐?」
錦魚低下頭,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清楚。那日我並未出府。」這個謊話,只能硬著頭皮說到底了。
「可是你四姐姐逼你如此說的?」柳鎮的聲音越來越咄咄逼人。
錦魚忙搖頭。
景陽侯早惱羞成怒,上前一把扯住小公爺的翡翠玉帶,道:「柳鎮,人你也見了,話你也問了!我何曾騙過你?!你還不快走,還待怎樣?」
小公爺卻動也不動,只拿一雙深目緊盯著錦魚,道:「你別怕。只管說實話。我自替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