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景陽侯, 伸手從炕桌上拿起那張寫給錦心的添妝單子,撕得粉碎,氣沖沖地下炕, 披了件狐皮大氅便甩手而去。
錦魚還在發呆, 卻覺得手上軟軟地叫人一握, 秦氏沖她使了個眼色。
她忙隨著秦氏加快幾步, 向外就跑,就聽得身後許夫人在尖叫:「秦氏……你個殺千刀的狐狸精,我非撕了你不可!來人,給我抓住她!」
王媽媽一馬當先往外沖,一邊大呼小叫招人幫手。
可今日天氣有些冷, 外頭還飄著毛風細雨,尋常院子裡頭的丫頭婆子們都在倒廳歇著,先是透過窗戶看見景陽侯怒氣沖沖大步流星地出來, 又看秦姨娘跟五姑娘在後頭跟著,雖是看到王媽媽在後頭追,誰也不敢出去觸景陽侯的霉頭, 打一頓都是輕的, 抬腳就被賣了才慘, 便都假裝積極大呼小叫, 腳下卻不使勁。
眼看景陽侯已經出了院門, 後頭又大呼小叫, 錦魚以為眾人真要追來, 嚇得反手拖了秦氏跨出院門飛奔,不想奔得急了, 地下卵石又滑,「哎喲」一聲, 與秦氏兩個一齊朝地上撲去。
眼看就要摔個五體投地,胳膊卻叫人往上一提,硬生生止住了這股跌勢,抬眼看時,卻見是景陽侯,滿臉烏雲,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說著景陽侯反身上前,將錦魚跟秦氏護在身後,沖正奔來的王媽媽等人,冷笑幾聲:「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她們母女兩個一根手指頭?!」
王媽媽嚇得方臉上面肌一個勁哆嗦,像塊黃手帕在風中顫抖,半天才道:「侯爺,夫人如今悔得跟什麼一樣,四姑娘也哭得撕心裂肺。侯爺……您就是不看夫人的面,也心疼心疼四姑娘,她也沒做錯什麼,不過體貼侯爺,一時說錯了話……便是夫人真說錯了什麼,也請侯爺迴轉去,有什麼不能商量的呢?」
錦魚在景陽侯身後,聽王媽媽這樣說,心裡倒真佩服,她不但會見風轉舵,還會抓住要害。說白了,給她多了,雖然許夫人不開心,但也動不了筋骨。可如果景陽侯真一氣之下把該補貼給錦心的嫁妝全補給了她,別說損失慘重,便是這臉面上也下不來。
錦魚心中一動。她之前原想著自己的嫁妝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追得上錦心,已經放棄了,可如果把錦心的這筆嫁妝拿到手,或許可以一拼?
若不是錦心硬是想踩著她顯風光,她也不會在乎錦心的這些錢。
可許夫人與錦心未免也欺人太甚。
上次陷害豆綠,這次又拿綠柳莊填了公帳,她都沒找著機會報仇呢。
此時景陽侯背對著她,那狐皮大氅的風毛油光光地閃,手卻是垂在身側。她看不見景陽侯的臉色,也不知道他聽了王媽媽的話後是不是動搖了。
她自來說做便做的脾氣,當下上前輕輕牽住了景陽侯的右手,可憐兮兮道:「爹爹還是隨王媽媽回去吧。不然夫人真當我姨娘是狐狸精,定要撕了她,可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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