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這兩個字,大氣古拙, 與他本人的秀雅內蘊大不相同,倒像脫胎於《張遷碑》的隸楷。可見江凌之前確實從未有過入仕之心。
雖說之前江凌說入仕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可看了這字,她倒有幾分懷疑。
不會真是為了她吧?
想想,又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自作多情。
不管江凌是為了什麼,他如今也都只是個八品芝麻官,確實小了些,她不由問:「是你麼?」
卻見江凌搖頭:「大哥二哥已經是成了親的人。他們的事咱們倒不必多管。只是四弟五弟如今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五。眼看就該輪到他們說親事了。也不拘什麼位置,給他們謀上一份差事,也省得像我從前那般渾渾噩噩,愧對娘子,現在才來後悔。」
錦魚怔住,投向江凌的目光不由又溫暖了幾分。她在景陽侯府雖有姐妹兄弟,但與他們通通不親,從來沒得過誰的照顧,自然也沒想過要照顧誰。
不想江凌竟這般顧念家人。
之前聽說江凌在家不受寵,但她嫁進來後發現江家雖不富裕,論親情卻比景陽侯府深厚得多。嫡庶之間,似乎也沒那麼分明。江凌想要照顧的四弟是永勝侯另外一個不得寵的老姨娘生的。五弟更是二房那頭的。
江凌的姨娘在他七八歲上沒了。他是白夫人養大的。
雖然白夫人自己有兒有女,可看江大爺江二爺對江凌的態度,就知道,白夫人並沒有特別虧待過他。
更因為江凌越長大越好看,江家想著靠他結一門貴親,白夫人更是成天帶著他出門,也任由他在外結交朋友。
所以江凌對江家人自然也是親親熱熱的,還特別疼愛江家下一代的幾個孩子,不然洞房時,那幫孩子怎麼敢那麼折騰。
要論賢淑,白夫人是真賢淑,比許夫人強了何止百倍,只可惜在京中卻是沒什麼人知道。
她微微笑著,暗暗嘆息,點了點頭。這事不但急,還要緊。
江家若人人都能低下頭來,正正經經謀份差事,也不用高官厚爵,只要像江凌這樣能當個小吏,也不會是如今這番光景了。
而且她也希望這兩個弟弟能結上兩門好親。最好是娶個能幹的進門,她到時候說不定也能把中饋交出去。
江凌低頭看著她寫的那張紙條,上頭寫的卻是:還錢。
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咱們這邊又是修園子,又是要請客,親戚們免不了嘀咕,怎麼不先還他們的錢。這確實也急。」
錦魚拿過算盤,撥了幾撥,道:「不如咱們這樣吧。雖是親戚情分,若是聽說咱們自家人借錢都有利息,他們卻沒有,豈不生氣咱們占他們的便宜?也給他們算五分的利。這些錢夠付上三個月的。剩下的等秋天莊上的收成銀子有了,再作打算。這樣便還剩下一百多兩,能謀個什麼差事就謀個什麼差事,哪怕是個營衛也成。」想了想,又道:「這事要不要我去求父親?我本也打算過幾日回家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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