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越想想美滋滋的,卻見江凌伸出右手食指,往她下巴上輕輕一抹,問:「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錦魚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出神,粥都流到下巴上了。不由臉色大紅,忙又把敬國公夫人要她當衛柳兩家傳話人,以後兩家當親戚來往的事說了,便問:「當時我還不知道有平妻的事,若是知道,我就不答應了。吃力不討好,回頭許夫人跟錦心豈不恨死我。」
江凌拿起白巾子擦了擦手,笑道:「若是只能討好一個人,你是想討好你爹爹,還是討好許夫人?」
錦魚:……
江凌真是一語中的。
她在中間忙活,說穿了,是為了老太太跟她爹分憂解難。至於許夫人是感激她還是恨她,只要老太太跟她爹明白,許夫人和錦心怎麼想,又有什麼要緊的?
這時,又聽江凌道:「近日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所擁有的權利,不在他戴著多大的官帽子,而在他能做成多大的事。」
錦魚捉摸片刻,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江凌雖只是個小小的八品官兒,可是這回卻去辦理賑災這麼大的事。若是辦成了,光就這件事而言,豈不比之前把事情辦得一團糟糕的太子更有權利?空有位份是沒用的,權利這個東西,還得是看誰能掌握得住。
這道理不光前朝有用。
就像昨日在衛家也是一樣的。
按理,許夫人才是侯爵夫人,是她的嫡母,在許夫人面前,她原該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可昨日的情形則完全相反,因為她能辦到的事,別人都辦不到。所以所有的人,便都自動聽命於她。她也搖身一變,在衛家變得舉足輕重。
江凌這句話,是在告訴她,能成為衛家與柳家之間的傳話人,這件事,她能辦到,她便擁有了權利。
許夫人與錦心也只能臣服。
江凌……還是當初她瞧上的那個內向沉默無能害羞的江家玉囊麼?這進步未免也太神速了。
她本來還想問問江凌巡災的經過,也懶得再問了。
反跟江凌商議起怎麼在綠柳莊救人的事。
兩人這一頓早飯,一直吃到中午。
剛吃完,正坐在炭盆邊上的榻上喝茶消食,圓兒跑了來傳:「鍾三公子與鍾家五姑娘說是路過,想問三爺跟三奶姐有沒有空,他們想進來拜個年。」
錦魚不由歡喜道:「我這成天忙來忙去的,倒是忘記了。這綠柳莊的事,就該也跟他們兄妹商議商議。」
江凌笑道:「可是正好,我也正有事想請教鍾兄,只是咱們在哪裡見他們為好?西廂書房又沒生火。」
錦魚不由笑道:「上回王家姐姐來時,我就把眾芳齋收拾出來了。那裡小,多拿兩個炭盆進去,一會兒就熱了。」
她本來還想等開了春,把那裡砌個火炕才好。
可那時,雪定然早就停了,怕已經分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