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衛大郎都叫了一聲:「母親,你這是在做什麼?」
錦魚也驚呆了。
許夫人可真是就會做這種親恨仇快的蠢事。
錦熙事事沖在前頭,幫她,錦心處處拖後腿,結果到她這裡,反而是抬手就打。錦心是一個手指尖都捨不得碰。這心眼可真是偏到爪哇國去了。
就見許夫人臉色如紙,佝僂著腰,整個人都縮在椅子上,眼睛向上翻著,黑少白多,看向錦魚:「五妹妹,她是你哪門子的妹妹?你如今是她說東,你就跟東。她說西,你就跟西。蠢貨!她巴不得你妹妹被和離歸家,一輩子被她踩在腳下才好呢!」一邊罵,一邊喘。
錦熙雙眼含淚,左手捂著顏面,怒吼道:「母親!你怎麼糊塗到這個地步!這是父親的主意,並不是五妹妹的主意!難道父親還會害了四妹妹,害了景陽侯府不成!」
「父親?」許夫人捂著胸口,拿手一指在場眾人,「他還是你們的父親嗎?!如今他有幾日是在這侯府過的?我悔呀……我蠢呀!當初就不該讓她們這對賤人母女回府!自從她們回來,你們是父親也沒了,家也沒了!這哪裡是你們父親的主意,分明是那對賊母女唆擺的!」
錦魚:……看吧。若是她不跑來跟許夫人說一聲,背著就把這事辦了,這屎盆子還不直接扣她跟她娘頭上了。她今天鬧這一場,至少從老太太到錦熙都明白她的苦心。許夫人,她從來沒指望過。
便上前扶了扶錦熙,沖她輕輕搖了搖頭。
錦熙便捂著臉,痛哭失聲。
便又聽許夫人道:「和離,休想,我錦心才是敬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平妻,什麼平妻,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妾罷了!我朝明文禁止多妻,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就讓他們去娶!他們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麼!到時候,咱們一紙訴狀,把他們告上公堂!」
錦魚不由一愣。
難道還有這條律法?如果真有這條律法,敬國公府與顧家,還有她爹不可能不知道呀。不會明知故犯。
可是許夫人出身刑部世家,對律令多有了解,也不奇怪。
錦魚想了想,決定回去問問景陽侯再做決定。
因道:「你們慢慢商議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拉了錦熙一把:「姐姐可要跟我一起走?」
錦熙憤恨地看了一眼許夫人,一頓腳,率先走了出去。
錦魚忙跟上。
錦蘭也跟得飛快。
一時出了大門,錦魚讓豆綠去問錦熙跟錦蘭,要不要找間酒樓坐坐再回去。
一時豆綠回來道:「三姑奶奶說可以去他們家磚筒巷的正店香樓去吃魚鰾二色膾。」
正店是有官府授權,可以釀酒售酒的大酒樓。
一時到了酒樓,樓高五層,早有衣著鮮明的小二下來接上去雅間。
錦蘭是極熟悉的,便張羅著點了九道菜,錦魚叫人拿點冰來,冰了帕子給錦熙敷臉:「回頭到家,姐夫還指不定怎麼心疼呢。」
錦熙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聽到這話,眼睛一紅,鼻頭一酸,又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