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還以為只有皇后娘娘召見,怎麼裡面竟然有這許多的人?
太子今日選妃,一會兒定然是會見到各位姑娘的。在這裡也不奇怪。
誠親王是皇后娘娘的最疼愛的幼子,在這裡也不奇怪。
皇后娘娘與敬國公夫人是親姐妹。敬國公夫人在這裡依然不奇怪。
只是這些人一起單獨召見自己就太奇怪了。
她想到外面桌上的鮮花,不是敬國公夫人說了什麼,皇后娘娘是要她來擺花的吧?
正胡思亂想,總算是過了重重門檻明黃幔帷,到了一處廳堂。
只見北面座上,端坐著一位中年美婦,眉毛後挑,頭上沒戴鳳冠,高梳著端莊大方的妙家髻,中間插著點翠牡丹花鈿,兩鬢左側簪著一朵紅寶流蘇梅花簪,右鬢側插著一枝九鳳掛珠釵,那珠子一粒粒都有蓮米大,大小均勻,光澤瑩潤,也是九粒。這樣的珠釵也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資格佩戴。
下首隱約坐著一堆人,她也不敢再多看,就聽蔡公公跟眾人回道:「衛五娘子,永勝侯府江凌之妻衛氏應召前來請安。」
錦魚便上前雙膝跪地,雙手著地,拱手低頭,肅拜了三次。
就聽有人笑道:「起來吧。頭一回見,果然是個膽子不小的,這禮行得倒是穩當。」
錦魚謝過,這才腰腿用力,穩穩站起,低眉垂首,慢慢往旁邊倒退了兩步。
「剛才我們說起,你曾經兩次插梅,聽說都是難得一見。一次是鍾五姑娘的及笄禮上。一次是在你那個什麼國色天香園裡,為此,傅學士還曾賦詩一首,連皇上都贊呢。不過聽說你心高氣傲得緊,誠親王妃幾次都請不動。只不知,你今日肯不肯替本宮插一插宴桌上的梅花?」
錦魚不由後背微涼。
這誠親王與誠親王妃果然是小肚雞腸之人。
她又不是真的花師,插花藝人,只要有權有勢,就能逼著她插花。
她也不想跟誠親王府打交道。
想不到他們居然能把狀告到皇后娘娘跟前來。
不過她膽子再大,也得摧眉折腰事權貴。
再說,她在宮宴上替皇后娘娘插花,也不是丟人的事,反而會長臉,聲名更盛。
她忙道:「皇后娘娘抬舉,臣婦感激不盡,自當盡力。」
剛才她從西配殿出來時,人人都覺得她是因寵受召。
誰能知道,她被人穿了小鞋,是來被折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