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臉色發白,呼吸聲重了許多:「你娘?當著我的面,你叫她娘?」
口氣雖遠不像從前那般兇狠,也仍然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質問口吻。
錦魚心下慍怒,冷笑道:「夫人!這裡可是在朴園。而且我娘已經是個宜人。我想叫她什麼夫人也管得著?」
許夫人不會以為她跟她娘還是侯府姨娘庶女,可以任她欺負吧。
既然覺得她叫秦氏「娘」傷了顏面,那她之前叫許夫人那聲「母親」也是多餘。
許夫人呼哧呼哧喘得更急,轉眼看向江凌:「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善待你媳婦的。可你也見到了。她哪裡把我這個嫡母放在眼裡?本朝以孝治天下,這樣忤逆不孝的媳婦,若是我一狀告上去,怕是連你也要叫御史參個治家不嚴。」
錦魚見許夫人居然去找江凌幫手,實在覺得有些滑稽,便也不說話。
就聽江凌微微一哂,道:「夫人,我家娘子孝順生母,為之求取了誥命,皇上都點了頭。何錯之有?莫不是夫人對皇上還有意見?」
許夫人瞪著發黃的眼眸,怒容滿面,半天,咬了咬牙,道:「你只顧著寵你媳婦,連官聲都不在乎了麼?」
江凌淡聲道:「若是我媳婦不痛快了,我要那官聲做什麼?」
錦魚別過臉去,忍笑忍得實在辛苦。
許夫人真是的自討苦吃。
論口齒,許夫人以前就不是江凌的對手。現在江凌又在官場上浸了油,許夫人哪裡還是對手?也不知道她來這裡是想幹什麼?見了她,莫不是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倒忘了原來的來意。
她也不想在許夫人身上再浪費時間,便問劉氏:「大嫂子,你們今天來,可是有什麼事?」
劉氏笑了笑,卻只看著許夫人。
許夫人這才冷笑了兩聲,嘀咕道:「都是沒規矩的東西。」
卻沒再繼續糾纏她管秦氏叫娘而不叫姨娘這件事,而是板著臉道:「你姨娘便是封了誥命,也是景陽侯府的妾室。一直住在外頭,不合規矩。說來我才是六哥兒的嫡母,他的滿月酒我來替他操持,總比一個妾室出面風光些。」
錦魚垂下眸子,嘴角卻逸出一縷冷笑。
原來如此。
難怪她爹同意了。
可能老太太與她爹商量好了,叫許夫人出面的。不過就是想接她娘跟寧哥兒回府。
按說,許夫人不會自己給自己添堵。
她娘跟寧哥兒不在景陽侯府,按許夫人過去的性子,定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