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魚笑著說了些客氣話。心裡其實也是有點美滋滋的。
正想錦蘭正事也說完了,便要端茶送客,錦蘭卻道:「如今許氏走了,你姨娘誥命在身。不如趁這個機會,求著爹把你娘扶正了。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別臉薄不好意思。若是你開不了口,我替你去問爹。」
這事其實錦魚也有些盤算,可並不想錦蘭參和進來,便婉言拒絕了。
到了晚上,江凌回家,錦魚便把錦蘭來找的事,還有太子跟常家的關係說了。
便問江凌事先知不知道常家是太子的人。
江凌挑著眉,攬住她的腰,頗有幾分得意地點了點頭,像個做了好事,求表揚的小孩子。
錦魚:……
想了想,又問江凌:「那麼多的帳薄,戶部也就罷了,怎麼工部的,你也看得懂,還能看出問題來?」
江凌眼光一閃,眉毛慢慢揚起,道:「我不過是隨便找了幾條跟修建先皇陵寢有關的帳目,放在一處交上去,讓御史台徹查而已。」
錦魚睜大眼,半天明白過來。
原來江凌用的竟然是空城計!不然怎麼能這麼快就找到證據。
他說有問題。
御史台自然得去查證有沒有問題。
這將作監誰不知道是肥缺,只要查,定然能查出問題來。
她又誤打誤撞地給常家出了個坦白從寬趕緊認罪的建議……
這樣御史台甚至都不用查。
常家就倒了。
真是……應了她爹那句話。
江凌這人,確實是天生混官場的料啊。
只是膽子也實在大得叫人害怕。
夫妻本是同林鳥,她從未想過大難臨頭各個飛。
江凌的榮耀就是她的榮耀。
江凌的失敗也是她的失敗。
既然江凌決定向著權臣這條路子走下去,那她便只能生死相隨。
她也就沒問江凌準備怎麼對付柯家。
過了兩日,常家果然上了摺子請罪。皇上雖然震怒,但確實免了常家死罪,只命抄家退賠,發回原籍。
這件事在京里傳了好幾天,柯秀英突然親自登門來訪。
錦魚聽到圓兒跑來說柯秀英來了,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忙換了身衣裳出來相見。
就見柯秀英穿著一件杏黃衫兒,蜜合色的珍珠羅,打扮得十分樸素,濃眉大眼都柔和了幾分。
見她進來,立刻起身行禮,親熱地直叫「姐姐」。
這態度跟在王家時,實在是判若兩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
錦魚便讓上茶水點心。
柯秀英把話繞了好幾圈,才微紅著臉道:「王家那日,是妹妹失禮了。還望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