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錦魚可是正經認過親的姑奶奶。這些年雖隨江凌在外,但年節禮品從來落下。兩家是當正經親戚走的。
顧家不會不知道。
這分明是想挑撥離間柳衛兩家。
虧得江凌衛錦魚是有手段的,直接綁了人來見他。
不然還真吃了這顧家的悶虧。
他眉頭緊皺,不滿地瞪了顧尚書一眼,讓他出面收拾殘局。
錦魚與江凌對視一眼,頓時心知肚明。
兩邊都在這裡等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是哪個江家?
顧尚書狐假虎威,不想讓他們衛家人在此給錦心接風,才使陰招,抬了敬國公府的名頭來攆人。
江凌便嘴角一勾,笑對柳二老爺道:「柳二叔不必擔心。我一眼便知他不是敬國公府的人。若是府上的人,自然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此人如此招搖撞騙,我自然要拿了他來交給您老發落。」
那師爺縮著腦袋,不停飛眼色向顧尚書求救。
顧尚書黑著一張本來就黑的臉,咬牙切齒,呵斥了那師爺幾句。
江凌便命放了人。那師爺灰溜溜地捂著臉跑了。
顧尚書卻又厭惡地狠狠盯了錦魚一眼,似乎在是怪她與敬國公府太親近,阻了顧茹的路。
江凌見了,瞳子微縮,唇邊露出一絲冷意。
*
幾人說話的工夫,馬蹄聲隆隆,旗幟飛揚,那一隊人馬已經馳近。
紅塵揚起之處,當先一位青年將軍端坐高頭大馬之上,身後跟隨八名佩劍護衛。那些護衛一水青色軟甲,赤紅頭巾,精神抖擻,令人不敢輕犯。
待他們奔到近處,錦魚就見那位青年將軍,身著玄色軟甲,外罩赤紅短身織金繡衫,腳登玄色挖雲泥金馬靴,胯下一匹膘肥體壯赤炎馬,真是威風凜凜,氣勢如虹。
曾經京城錦繡堆里滾出來的傲嬌少年,如今已經是叱吒風雲的鐵血將軍。
錦魚這些年可沒少聽到柳鎮的消息。
就連浙哥兒這樣小小年紀,也聽說了不少關於虎威將軍的傳說。說他如何勇冠三軍,如何殺人如麻,如何令狄人聞風喪膽,如今保得邊疆安寧。
戍邊多年,小公爺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變得讓人幾乎認不出來。
他眼神淡漠,整個人好像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如一柄玄鐵黑劍,冷冰冰,好像存在就只是為了殺人。
他馳到近處,目不斜視,翻身下馬,折轉回去,立在路邊。
等第一輛四馬所拉的黑漆泥金彩雲大車停住,他才親自上前挺立車邊。
車轅上坐著的一名小廝跳下車來,掀開帘子。
一位中年男子露出臉來。
柳鎮上前半步,伸手扶住。
那中年男子慢慢下車,腳上卻似乎有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