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爹不肯放過顧家。
當初許夫人確實有錯。可是對景陽侯來說,文氏不過是個妾室,死了也就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不是這件事鬧上了金殿,他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多私下補償一下錦芬與三郎。
可這件事,當初差點兒讓衛家倒掉,許夫人的四個兒女都受了牽連。
雖然現在在一眾京城勛貴中,論顯赫,景陽侯府僅次於敬國公府。
但是因為府里沒有正經的夫人,也沒有世子,仍是叫不少人背後指指點點。
景陽侯嘴上不說,可對顧家是恨到了骨子裡的。
他這些年私下收集了不少顧尚書與誠親王勾結的證據。現在天賜良機,誠親王倒台,他當然希望顧家徹底毀掉。
江凌看了一眼錦魚,態度恭敬道:「岳父大人的心思我何嘗不知。可是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際,北狄蠢蠢欲動,敬國公父子國之柱石,北疆還指望著他們護衛,豈可因小失大?」
景陽侯臉色青黑,怒罵道:「特赦顧茹母子,已經是對柳家的天恩。謀逆大罪,先皇親口交待誅九族,你們要違逆先皇?要顧家全族皆免?!國之柱石?敬國公好大的臉面!當初他們柳家首鼠兩端,見勢不妙才背叛了廢后,亂世賊子奸佞小人。」
江凌也不生氣,仍是耐著脾氣勸他:「岳父大人息怒。如今朝局並不穩當。先皇有成年的皇子,皇太孫才六歲,直接登基,雖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多少人心裡仍是不服。不宜大開殺戒,搞得京城人人自危。」
景陽侯見說服不了江凌,轉眼看向錦魚,見她不幫自己說話,心裡更氣,便指著錦魚吼道:「你呢?你不是能幹得很麼?也不替娘家說句話?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看你四姐姐翻身?」
錦魚雖然有些氣他利用自己的生日,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沒反駁他。畢竟想報仇雪恨也是人之常情。
倒是江凌本來一直和顏悅色,聽到這話,臉色倏然一沉,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誅心之論?我家夫人是堂堂的福國夫人,皇上的干姨母,今時今日,她還需要介意誰翻不翻身麼?」
他這一翻臉,頓時氣勢逼人,饒是景陽侯也心頭不由一虛。
他怔怔看向江凌,就見江凌臉色雖仍如玉,甚至連鬍鬚都是當上相爺之後才留的,還沒長長,但是就有一種山峙淵渟的風度直逼過來,叫人不敢與人對視。
他不由有些恍然。
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
江凌早不是當初木木呆呆,任由他叱責的無能新婿。
這是當朝的宰相,太后王青雲最信任的朝臣,也是小皇帝的相父。
干霄凌雲,江凌已經是這天下說一不二的權臣。
而這個女婿,若是他依老賣老,罵他幾句,倒不會對他怎麼樣。
可就是愛妻如命。誰要敢得罪了他的夫人,倒比得罪他自己還要後果嚴重。
即使是他這個當爹的,罵女兒兩句也不行。
他不由又去看錦魚。
從出生就長在莊上的女兒,頭十五年沒見過,可鮮活美麗聰慧善良,在所有兒女中,最是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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