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娘這人,天生是個臭棋簍子,莫說是千伶百俐的秦淑,便是秦珮,也比她強些,可是她越下不好,越偏要下,好容易找了個秦芬和她旗鼓相當,得閒了就要找秦芬餵招,把秦芬鬧得簡直是沒脾氣了。
「蒲草,府里如今有什麼新鮮事沒有?」秦芬一邊換衣裳,一邊問。
蒲草聽了,抿嘴一笑:「姑娘又想法子逃下棋了,四姑娘若是知道了,八成又要瞪眼。」她開了這句玩笑,又偏著頭一想:「聽說,老家又來信了,說是老太太病體沉重呢。」
秦芬點點頭,指了指桌上一個尚未打開的油紙包:「把那甘草梨肉條帶上。」主僕二人也不撐傘,從抄手遊廊慢慢走到了正屋。
秦貞娘以手支頤,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指甲,面前擺著一幅只畫了幾筆的荷花,見秦芬一來,連忙扔下畫筆,揚聲喚:「春柳,泡好茶來!」
秦芬笑著道:「四姐,我這裡倒帶了些甘草梨肉條,正好就茶吃呢。」
秦貞娘一聽,又喚:「春柳,別泡那碧螺春什麼的,泡一壺銀毫白茶來,那個味淡,不和這個相衝。」
春柳從屏風後頭探了半個頭:「姑娘幸虧說得早,不然多泡的茶,又要便宜我們了。」
秦芬如今也知道了自家這位四姐,心胸寬氣量大,尋常事情也不愛計較的,唯有吃喝上頭,處處講究個精細搭配,若說她是驕奢呢,也不盡然,她所求的也不是頂頂名貴的東西,恐怕說她有生命力才更準確,畢竟,一個喜愛美食和華服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生活激情呢。
春柳泡茶擺點心的空當,秦貞娘已經自家取了棋盤架在桌上,伸手抓了幾枚旗子,叫秦芬猜枚。
秦芬隨口道:「雙數。」待秦貞娘張開掌心一數,果然是雙數,秦芬取過黑子,姐妹二人這便下了起來。
秦貞娘是熱愛此道卻不精通,手中捏著旗子,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秦芬是稍有涉及卻實在不喜歡,有一下沒一下地落著子,神情平淡。
春柳心下明鏡似的,正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解救一下五姑娘,秦芬卻忽然開口了:「四姐,之前聽說祖母病重,不知如今病可好些了?」
春柳知道五姑娘又開始逃棋了,心下暗自好笑,與蒲草對視一眼,二人都抿嘴低下頭去。
說到正事,秦貞娘下棋的心思也淡了:「最近大伯母又來信了,說祖母病疴沉重,確實不好呢。哎,如今咱們這裡,如何走得開呢。」說到這裡,她心煩地一揮手:「罷了,不下了,春柳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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