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太太院裡的呀,我,我是專管侍弄花草和餵養鳥雀貓狗的。」
「你……」秦珮還要再問,秦芬卻已揮揮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丫頭還想再說兩句,又怕露了行跡,只得喃喃道:「姑娘還請快來瞧瞧姨娘。」嘀咕幾句,轉身退了出去。
秦珮「哎」了一聲,那小丫頭聽見,腳底抹油,跑得更快了,秦珮轉過來道:「五姐,你怎麼就把個人放走了,也不再問問呀,那丫頭看起來好像不對勁!」
「不必問了。」秦芬擺擺手,「太太回來,身邊只帶了紫晶碧璽,連杜鵑都沒帶上,再有就是些粗使下人,何曾有空帶什麼侍弄花草的回來了?她必不是跟著太太回來的,而是原來這老宅里的。」
秦珮愣怔了片刻,似有些懂了,又不大清楚,見秦芬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也不追問,只道:「那,她來走這一遭,總不是捏造了事情來嚇唬人的,徐姨娘那裡許是真有事。五姐,你可要去看看徐姨娘?」
秦芬咬住嘴唇,不曾作答,只回身往屋裡走去,桃香賠笑著道:「我們姑娘衣裳濕了,得換一身呢。」
秦珮「噢」了一聲,忽地又道:「五姐,你往我屋裡走做什麼?」話音未落就收到了錦兒一個嗔怪的眼神,她連忙又道:「五姐,你別心煩,徐姨娘定會好的!……錦兒,你老瞪我做什麼?」
秦芬正是心亂如麻的時候,忽地聽見這兩句,不由得被逗得一笑,又轉身往自己屋裡走去。到了屋裡,坐到妝檯前,對著菱花鏡,用力呼吸了幾下。
冷靜,冷靜,還是要冷靜。
方才的丫頭,顯然不是得了楊氏的令來的,只不知是出於誰的授意?大太太許氏?大房與二房同是元配嫡出,會使這樣的絆子嗎?三太太洪氏?照立場來說,是有可能,可如今管家的是大房,三太太能把手伸那麼長嗎?
這秦家老宅的水,還真是深。
秦芬搖了搖頭,捂住了自己的臉。無論是出於誰的授意,她都不能去看徐姨娘,她若是直通通去了,旁人還當徐姨娘要不好了,閒話還能少得了,這一行為首先得罪的就是楊氏,決不能去!
可是,她想起徐姨娘對她的細緻周到,又實在是沒法無動於衷,想了半天,道:「東西還未歸置好,閒著也是閒著,不若換身衣裳,到四姑娘那裡走走。」
方才進屋,桃香早把小丫頭打發出去了,這時聽見主子吩咐,喚人打熱水開箱籠,自家動手替秦芬梳洗好了,見姑娘面色從容,也用力穩住亂跳的一顆心,慢慢扶著主子往外頭去了。
到了秦貞娘院裡,她也不曾在屋裡,正坐在廊下喝茶。因著楊氏如今凡事都不瞞著女兒,她也知道了徐姨娘身子不適的事,雖不太明白究竟,卻也知道徐姨娘的肚子,連著二房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