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珮乖巧應了,嘟囔一句:「我如今都是大人了,五姐還總拿我當小孩子看,五姐自己也只比我大兩個月呢。」
錦兒跟在後頭,生怕五姑娘惱了,連忙笑著嗔一句自家姑娘:「五姑娘便只比姑娘大兩天、大兩個時辰,那也是姐姐,她說話了姑娘就該好好聽著。」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秦珮擺擺手只作個投降的樣子,「五姐說話我自然該聽著,幸好我也是個姐姐,明兒我就去找平哥兒和安哥兒擺擺派頭去。」
這話說得孩子氣,秦芬聽了不由得捧腹,姐妹二人笑了這一場,才把方才的陰霾驅散些。
這一日的晚飯,只送了一人的份例到小院來,秦芬瞧著婆子們擺飯,略一沉吟,對蒲草道:「你去上房一趟,問問四姑娘今兒可還回來睡。」
四姑娘都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早過了撒嬌的年紀,她留在上房,自然不是因為想使性子,蒲草也不相問,應聲便出去了。
秦芬心裡有事,晚飯吃得便不香,隔得片刻,蒲草回來了,道秦貞娘不回來吃飯,覷著四周無人,壓低聲音說一句:「姑娘,我方才似乎聽見太太屋裡有人在哭,哭得太挺厲害呢。」
楊氏素來規矩嚴,莫說是姑娘們了,便是下頭的丫頭婆子們,尋常臉上也不許帶喪氣,更不必說哭哭啼啼。這時節在上房的屋裡哭得能叫人聽見的,除了秦貞娘,還能是誰。
秦貞娘為何痛哭,秦芬心裡似有個模糊的影子飄了過去,一時沒有抓住,怎麼也想不起究竟是什麼事。
隔日晨起去上房請安,竟不曾見到住在上房的秦貞娘。
楊氏道秦貞娘病了,秦芬與秦珮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句託辭,秦芬把秦貞娘痛哭的事情壓在心裡,只與秦珮一起道了兩句「四姐安歇」「四姐好好養病」,秦淑倒是想問來著,楊氏一個眼風掃過,她便不敢抬頭了。
這日晚上,秦貞娘倒是回了小院,秦芬坐在屋裡,遠遠瞧見秦貞娘低頭進了院子,才要出門去打招呼,秦貞娘卻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屋子,砰一聲關上門。
蘭兒在後頭跟得緊,險些被門撞到鼻子,嚇得往後倒退幾步,忽地瞥見秦芬站在門口,便訕笑著道:「四姑娘身子不適呢。」
秦芬也不多口,只點點頭:「我這裡有蜜制紫薑,吃了理氣暖身的,你們姑娘若要,只管來拿就是。」
蘭兒心裡不由得為自己姑娘哀嘆一聲,父母、姐妹、兄弟緣份,姑娘一樣都不缺,偏生這夫妻緣分,卻淺得很,難道真像人說的,無暇之玉難以存世,必得缺一個角才行麼?
秦貞娘為何痛哭,也沒多少時候就揭曉了謎底。
科場舞弊案,乃是震驚朝野的大事,范離素有手段,不過幾日就查出了罪魁禍首,副主考姜鶴。
與這消息一起進府的,還有秦覽的書信。
這些時日秦貞娘閉門不出,秦芬與秦珮日日一道管家,聽了這兩道消息,秦珮立刻與秦芬咬起耳朵來:「三哥那日原來是提點四姐姜家的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