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上萬民矚目,秦王和魯國公的「罪名」誰也別想掩蓋,就連太后也不能與民心對抗,皇帝為保公平,只能嚴審兩個兄長。
范離點一點頭,忽地想起一事:「北戎人雖然不如我們知書達理,卻都極為倔強,薩仁公主能答應這事嗎?」
皇帝長長嘆口氣:「正是這話,我如今,正缺這陣東風呢。」
進良在邊上默不作聲地替皇帝研墨,這時忽地擱下磨條,輕輕開口了:「奴婢倒知道一人,或許能辦成此事。」
「誰?」
君臣兩個,齊齊發問。
進良神秘一笑:「秦大人。」
皇帝先點點頭,又搖頭:「秦覽此人雖然有些手段,可還辦不了這樣的大事。」
進良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奴婢說的,是小秦大人,新晉的工部員外郎秦大人。」
事關秦芬兄長,范離忍不住多問一句:「這話從何說起?」
「下頭小太監去給那個公主送飯,聽了差役嚼舌頭,說那個薩仁公主明著是伏將軍圍住拿下的,實際上是給咱們秦大人說降的。秦大人能說降這公主,還怕說不動她去做這些許小事嗎?」
范離不願秦家涉險,正要想個法子給推了,誰知皇帝已經拍案叫好:「好!就是秦恆去辦這事!」
皇帝到底還是心疼范離,不想叫他得罪了大舅哥,也不叫他去傳這話,只命進良:「你明日親自走一趟,與秦恆說這事,記住,這是絕密。」
秦恆向來自持,就連當年考中進士也不曾醉過,此次三公主的喜宴,他自然也不曾醉。
秦覽一路上又說又唱,秦恆原想扶著他在外院歇下,誰知信兒竟提一句,道如今老爺常在上房歇著,秦恆又叫人去拍開內院的門,把消息遞了進去。
今日宴席,楊氏和兩個女兒都勞心勞力,甚至連平哥兒兄弟倆都和紀王玩累了,兩個男孩都沒等到回自己的小院,到上房就倒在榻上睡著了。
楊氏也沒精力再把兩個兒子送走,叫茶花把兩個男孩安置在自己的大床裡邊,自己卸了釵環草草洗漱,挨著兩個孩子躺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小丫頭送信到上房時,是紅菱接著了。
她披著衣裳,對小丫頭擺手「噓」一聲,透著門縫,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太太和兩位少爺都睡下了,勿要吵了他們,你等我出來和你說話。」
小丫頭等紅菱出來,把主君大醉的消息一說,紅菱也犯起了為難:「這……這大晚上的,總不能把太太給叫起來吧?」
眼見著紅菱還在犯難,那小丫頭也不耐煩了:「好姐姐,這內院幾十間屋子呢,難道還找不到一間屋子給老爺呆著?這大冷天的,總不能叫三少爺攙著老爺在二門口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