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中間人的何太太到了呂家,左右望望沒個長輩,沒奈何,只能與呂真自己說了秦家辦宴相看的事。
呂真面上還持得住,待送走了何太太,便命杏兒去喚老媽媽來,自己卻低頭沉思起來。
早些年,呂家還有幾門大族親戚,什麼老舅爺、老姑奶奶,呂老爺也還在讀書考功名,各自看著都是體面人家,親戚們的走動,也還算勤快。
待那幾位老人家一走,後頭的表舅、表叔們便少來往了,呂老爺年逾四十隻中個秀才,怎麼也考不上舉人,便也不打算考了。
他自持身份,絕不肯去當什麼坐館先生和小孩子們糾纏的,妻子的嫁妝且還被岳家討了回去,與女兒只靠著呂家祖上的一點田產過活。
兩下里一冷,呂家便落魄了下來,從前還車響馬嘯的,如今竟門可羅雀了。
呂真雖有個替自己出頭的心,好處上門了,她卻不曾昏了頭,這時竟猶豫起來。
自己的人才雖然不差,可是家底卻實在太薄了些,到了秦府和秦三公子跟前,那點子人才也不夠看了。
哪怕沒了秦家和昭貴妃,秦公子自己也是進士出身、五品官職,自己一個平民家的女兒,勉強學了些識字讀書,在他跟前,有哪一點是相配的?
呂夫人的乳母姓洪,這時正坐在家中看著孫子孫女學掃地,忽地見杏兒來,知道定是有大事,趕緊上前問了一聲。
杏兒面上滿是古怪的喜色:「洪嬤嬤,貴妃娘娘的侄子小秦大人,要和咱們家姑娘相看呢!」
如今呂家沒有主母,這樣的消息從哪裡得來,洪嬤嬤還當是有人作弄自家的姑娘,這時反倒啐了一口:「哪個殺千刀的,敢這樣消遣我們姑娘,等我拿洗衣棒子,上門罵他去!」
杏兒連忙扯住洪嬤嬤,把王太太替秦家作中人的事情細細說了。
洪嬤嬤先是一驚,隨後就是大喜:「這等好事,自然要去!」
杏兒的笑容,這下子倒淡了:「姑娘瞧著可不大想去的,嬤嬤還得好好勸一勸。」
洪嬤嬤「嗐」一聲,用力撣撣衣裳,把孫子孫女領到鄰家托她照應,自己隨著杏兒往呂宅去了。
呂真正在屋裡來回地轉圈,忽地聽見洪嬤嬤來,趕緊停住腳步迎了上來:「嬤嬤!」
洪嬤嬤看一看自家姑娘,穿著家常衣裙,頭上插著一支太太留下的珍珠簪子,依稀是太太的模樣,這時也不急著提秦家的事了,倒老眼泛淚起來:「我們姑娘如今當真是個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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