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船娘,此刻是在坐地起價呢。
秦芬到底不是個無知孩子,這時哪裡看不懂這船娘的意思。
呂真是個有涵養的,她今日是來作客,知道自己不好隨意出頭的,於是只低頭看著帕子,作個出神的樣子,由得秦芬來管這事。
今兒跟著出門的是桃香,她是外頭進府的,眾人都道她在外頭比蒲草管用些,便推了她出門,這時聽見船娘漲價,秦芬一個眼神遞過來,桃香果然瞪起眼睛:
「你莫要在這裡誑人,我只問你,昨兒秦家的人來訂船,你們怎麼說好的?你莫要胡亂張口,回去了,我們可是要和家裡的媽媽對質的。」
船娘連忙做個畏縮的樣子:「哎呦,我的好姑娘,我哪裡敢誆人呢!昨兒那媽媽是來訂了一艘畫舫,銀錢也已經付了,正正好好是二錢銀子包一艘船,這都是沒錯的。」
「既是沒錯,你還在這裡嘮叨什麼?」
「昨兒那媽媽來訂船,只說是家中的少主子要和好友來遊船,可沒說要跟著這許多人吶。」船娘臉上笑得更謙卑些,「人多了,船吃水就深,撐船就得費大力氣,這都是昨兒不曾預先說好的。」
「你……」桃香聽了船娘的話,倒有些撓頭了。
船娘的意思,是在怪秦府事先不曾把話說明白了,桃香聽見自家理虧,便不敢說話了。
秦芬修養再好,心裡也不痛快起來,這船娘好一張顛倒是非的利口!
她看一看那船娘,身穿藍底白花的布衣,頭上包著一塊醬色布巾,滿面笑容,看著甚是和藹,誰能想到人竟這樣不老實。
既是不老實,秦芬便也沒有好臉色待她了:「這位嫂子的話好沒來由,你們訂船的時候不把話說清,這時候客人到了卻來起價,只怕不是做生意的道理吧?」
那船娘愈發笑得討好:「我們做些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姑娘何必跟我們計較這些個雞毛蒜皮?」
這話乍聽上去有些歪理,可是再一想想,卻覺得不對。
做小本生意的不容易,便可以胡亂開口要錢麼?
銀子已經付訖,秦芬是不打算再掏銀子的,可是又不好當眾和一個船娘吵架,身邊帶的奴婢,也只桃香是長在外頭的,方才說了幾句已經敗下陣來,旁人只怕還不如她。
湖邊的路人瞧見兩位千金小姐,總忍不住多瞧兩眼,這時和船娘說了幾句,周遭人已經多了起來。
秦芬急出一身細毛汗,抿一抿嘴唇,趕緊低頭思索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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