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自跑腿傳話起, 就是頂伶俐的,這時聽見楊氏說不叫人出去, 自然知道主母的意思。
上房門戶緊閉,秦覽來了,還奇一奇:「大白天的, 關什麼門?太太身子不適麼?」
楊氏在屋裡聽見這一句, 心裡也不知什麼滋味,默默嘆口氣, 對臘梅使個眼色,叫她請了秦覽進來。
秦覽進屋便拍腿搖頭,初秋季節,竟出了一身汗。
「那大夫進屋,摸了左腕摸右腕,兩個腕子換著摸半天,然後又看了紅珠的臉色,只說月份淺瞧不出,叫我另請高明。紅珠的身孕,怎麼也有兩個月了,還能說月份淺麼?這庸醫,當真誤人!」
楊氏聽了,輕輕搖搖頭,這個丈夫,如今當真是太沒成算了。
兩個多月前,又忙柯家行商的事,又忙貞娘成親的事,他雖是個甩手掌柜,卻也處處得露面坐鎮,有沒有功夫親近兩個丫頭,也難說得很。
哪怕是沒有那副藥,紅珠那肚子的月份,也透著險,這男人,怎麼竟看不透?
話說回來,那位大夫還真是圓滑,眼見著進的是昭貴妃的姑母家,又見那妾室所在的屋子冷清,知道主人心思,乾脆說診不出,也算是「醫術高明」了。
楊氏原還以為要費些功夫提醒秦覽那孕期不對的,這時竟全省了口舌。
原先楊氏的主意,是捏住紅珠不守婦道,一氣兒發落處置了,如今既是看不出身孕,便留她一條賤命,一劑紅花墮了孽胎,再對丈夫說句假孕爭寵,把她送去莊子上罷了。
這時楊氏心裡想的是一樁事,秦覽靠坐在圈椅里喝茶扇風,心裡想的又是另一件事。
他那陣子也只叫兩個丫頭伺候了三兩回,他自個兒也沒想到,這麼大年紀了,還能龍精虎猛的,他前些日子忙得腿抽筋,自從知道紅珠有孕,竟全好了。
這時看一看妻子面色淡淡,好似對自己的話不置可否,秦覽把心一橫,乾脆將來意提了出來:「只怕紅珠的月份當真太小,我想著,得找個可靠的大夫來診一診。」
楊氏起先還憐憫這男人蒙在鼓裡的,這時卻險些忍不住冷笑出聲。
她派人去請的,是京里有名的千金科聖手,還要比那位大夫更可靠,也只能是宮裡的御醫了。
御醫當值期間自然不能為其他人診脈,可是回府後替朋友看病,卻是沒人問責的,秦覽和太監們處得好,去求他們辦這事,也不算太難。
楊氏鄙夷的,倒不是秦覽口氣大。
紅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請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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