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望天上,一彎月亮燦白如銀,自堆雪般的白雲中穿行而過,端的是一副絕妙的夜景圖。
秦芬一時起些詩意,作詩她是不會作的,輕輕吟一句,「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然後望一望范離。
這年輕人前些年活得不易,可是再不容易,如今也漸漸好起來了。
秦芬這麼想著,又問一句:「不知鳳舉如今,可曾給那匹黃馬佩上金轡頭,於秋日縱意馳騁呢?」
范離的字,秦芬一向是不好意思喚的,這時不知怎麼,自然而然就叫了出來。
秋夜的涼風吹過,送著佳人幽微的香氣到了范離鼻子裡,他忍不住側過頭看一看秦芬:「當初你說要嫁一個位高權重的丈夫,如今我只得後兩個字,算不算對你食言了?」
秦芬幾乎忘了當初說過這樣的話,此時再聽見,再是性子穩重,也不由得觸動情腸。
她不曾想著,自己當初隨口一句話,竟叫這年輕人如此放在心上。
「高處不勝寒,我偏不喜歡。」
這話算是間接的表白了,范離哪裡能聽不懂,他心中一熱,那股暖洋洋的氣息一直向上衝到了頭腦里,也向下衝進了肚子裡,他忍不住輕輕攬住秦芬的腰:「時辰晚了,娘子,我們早些回去吧。」
秦芬想起兩個丫頭還在後頭,連忙輕巧閃過,轉頭去看身後。
桃香和南音老早就落到後頭去了,這時見主子看來,乾脆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停住腳步不往前走了。
兩人生怕秦芬領會不了自己的意思,還假模假樣地議論起了天氣。
這不是欲蓋彌彰麼!秦芬哭笑不得,大晚上的,又不等著出門,天氣好不好又怎麼樣?
范離此時腦子裡熱乎乎的,比喝醉了酒還飄飄然,他哪裡顧得上去管兩個丫鬟,輕輕牽住一隻又軟又滑的素手:「走吧娘子。」
這次秦芬便沒再閃躲,任由范離牽著自己回了屋。
屋裡早就燃起了龍鳳花燭,守屋的小丫頭也已打了熱水,范離正要揮手趕人出去,卻見秦芬坐在妝檯邊長長舒了口氣:「這一天真是把我累壞了。」
桃香和南音好像做賊似的,輕手輕腳摸到了秦芬身後,飛快地替她拆頭髮卸釵環。
范離見了,少不得按捺片刻,自往裡頭洗漱去了。
桃香這時才自在些:「少奶奶,等會我和南音在外間,今日便不服侍你沐浴了,你……到時候叫我們就是。」
兩個丫頭都是大人了,哪裡不知道下頭的事,這時桃香說完,臉上已是飛紅,南音更是臊得咬起嘴唇,忽地想起從秦家帶來的那匣子,還得忍恥多嘴一句:「姑娘,姨娘說的那放著畫冊的寶箱,就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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