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范離說這人糊塗,倒也是實話,可這位四叔公到底也不曾當真幫著范大老爺做過什麼壞事,不過是個老小孩性子,愛受人哄罷了。
四叔公原是板著臉孔,聽了這一句,倒對著范離點點頭:「嗯,小七娶了媳婦,眼見著懂事起來了,既是如此,你父親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這話出來,邊上的范夫人頓時悲喜交加,低頭拭起淚來,可是站在她身後的五少奶奶,卻又險些掛不住笑了。
秦芬也不知這四叔公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看一看他昏花的老眼,竟一時分辨不出了。
說范離懂事了范老將軍才安息,那范五少爺在外頭拼搏多年,難道全是一場雲煙不成?
亦或說,這位四叔公,本就是偏向嫡出的?
秦芬此時也來不及細細想清,橫豎以後時日還長,慢慢發現就是了。
四叔公望一望四周,對范大老爺抬抬手:「走,進祠堂去。」
范大老爺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四叔,還得勞煩你老人家再等一等,我家那口子……她病了。」
四叔公把那迷濛的眼睛睜大一些:「病了?既是她病了,那在祠堂外頭捧果的事情就交給三房自己做,橫豎小七他娘在這裡,新媳婦入族譜又是她自家的事,有什麼不行的?」
范大老爺猶猶豫豫地看一眼外頭,為難地應了個「是」。
秦芬眼瞧著范大老爺作態,心裡覺得不大對勁,抬眼看一看范離,見他面上已露出諷刺的笑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范大老爺身後便有個老婆子跪了下來:
「四太爺,請您老人家明鑑呀!我們夫人她不是病了,是……是……是忽然頭疼得起不來了!」
「大伯母素來身體好得很,怎麼會今日忽然頭疼?總不會是她要為難我娘子吧!」 范離忽地開口了,秦芬聽見他語氣不善,直是頭大。
幸好范離卻還知道扯塊大旗來說話:「你這奴婢,是不是胡說八道,有心挑撥我們兩房的關係!」
既是范離還懂得迂迴,秦芬便鬆口氣,又低頭扮起嫻靜來。
聽了范離的話,四叔公原本迷迷濛蒙的眼睛,一下子又睜大了些,冷冷地看著那婆子。
「哎喲喲,奴婢哪裡敢胡說呀!大夫人昨晚回去就不舒服,聽屋裡服侍的姑娘說,翻了一夜的身都沒睡好,早上便起不來了!」
范夫人看一看目露凶光的兒子,又看一看靦腆文雅的兒媳,生怕兩個孩子在長輩面前落個不是,壯了壯膽子,咬牙上前打斷那婆子的話:「你們夫人不舒服,可曾請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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