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娘家出身並不算高,想來也是不甚講究的,一哭起來,臉蛋拉得老長,眉眼全擠在一處了,絲毫沒有顧忌儀容的樣子。
五少奶奶一哭,范夫人便亂了起來:「好了好了,長輩們面前,不可作如此悲傷的模樣,快擦擦眼淚。」
秦芬原低頭數著帕子上的繡樣針數,聽見這一句,倒又抬頭看一眼范夫人的側影。
這位婆婆,性子雖軟了些,到底受得大家教養,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可是,只怕那位悲傷的五嫂聽不進這句逆耳忠言。
倒是大夫人,又擺出一副替人著想的樣子來:「唉,三弟妹,你的話有道理,可是孩子心裡苦,總得讓她哭一哭,發發心裡的鬱氣吧。」
她說著,又去勸五少奶奶:「好孩子,你心裡的氣平了,也就算了吧,終究無事,事情傳出去了,你又能討著什麼好呢?」
這話聽著好像是在兩邊打圓場,實際上卻是坐實了秦芬的罪名。
大夫人是意思,是五少奶奶平白吃了個虧,看在秦芬娘家的勢力上不得已忍了下來。
秦芬哪怕是再好性兒,也聽不得這幾句陰陽怪氣,不顧范夫人頻頻使眼色,上前一步,朗聲道:「做晚輩的不懂事,還要請大伯母賜教。」
自進門來,秦芬還只是個嬌滴滴的新婦模樣,說話前總要先看看夫君與婆婆的臉色,大夫人一向當她是個好捏的,這時聽她出聲,還當她當真有話要問,和和氣氣地擺個笑臉:「小七媳婦,有什麼話就說吧。」
「方才進得屋來,我們太太和我,連話也沒說上幾句,便全聽大伯母和五嫂說了,又說五嫂有孕,又說是吃了我送的東西才不好,便是衙門審案子,也得叫被告說兩句話不是?」
秦芬說到這裡,笑了一笑:「大伯母關心則亂,先前沒想著,這時侄媳婦提起,自然就想著了,一定是准我說話的,那侄媳婦就冒昧地開口了。」
下頭的話還沒聽,大夫人已經頭疼起來,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自說自話地,就把話題續了下去?
「今日這點心,原本是我娘家太太給我裝的,是回我今兒的九樣回門禮,依著規矩,回禮該到送禮的人手裡,我便把這回禮帶給了太太。
「太太想著這幾樣晉州點心是范府少做的,便給大伯母和五嫂送了去,誰知竟出了亂子。
「五嫂有孕,吃了我帶回的東西卻肚子痛了,我想問個明白,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秦五下手謀害兄嫂的子嗣?」
這話咄咄逼人,又扯上了秦家,哪個敢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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