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你是替自個兒委屈,還是替七少奶奶委屈?」
穗兒再怎麼也是奴婢,主子搭了台階,她也只有下來的份。
「我並不是替七少奶奶委屈,也不是為自己委屈。」
五少奶奶聽了這話,不知怎麼竟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哦,那你是為著我委屈?」
這話還是胡攪蠻纏,可是穗兒卻已生不起來氣了。
她既不是為誰委屈,也不是為誰打抱不平,她是突然發覺,五少奶奶這多少年的憋悶日子,竟有一小半是出在「糊塗」兩個字上頭。
若是早有一位長輩能提點栽培自家主子,她何至於是如今這個地步。
穗兒一邊在心裡嘆氣,一邊把秦芬囑咐的話慢慢道來。
頭一件,是明兒要切個果盤子送給范夫人,五少奶奶聽了,扯起嘴角嘟囔一句:「這份孝心,就把你給感動哭了?我就瞧不出有什麼好哭的。」
話雖還酸,口氣卻已軟了下來。
穗兒心裡這才好受點,又把南音追出來說的話,小心地擇字眼複述一遍:
「我聽七少奶奶身邊的南音說,大戶人家的娘子、夫人們,身邊家常都帶著一兩個金銀錁子荷包,為的就是防著哪日要打賞人,今兒七少奶奶和太太都隨手拿出一份打賞太監,就是這道理。」
五少奶奶到底不是蠢笨如豬,一下子明白了方才穗兒為什麼幫著秦芬說話。
這打賞荷包的事,只怕府里除了她袁禾意,旁的女眷都知道,可是這麼多年了,偏沒一個人來提點她。
大夫人家常乖乖肉地叫她,太太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婆婆款兒,那些嫂子們一邊拉她一邊打壓她,個個兒都在她面前顯足威嚴的。
偏生沒一個人提點她。
若是她袁禾意有人這麼手把手地教著,哪至於出外應酬那般費勁?
五少奶奶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這時也無心再對著穗兒發脾氣,只望一望桌上兩隻黃澄澄的橙子,忽地問一句不相干的:「也不知少爺和七弟在西北,過得如何了。」
「也不知咱們少爺在西北如何了,那地方可不必北戎,聽說民風尚未開化,還有不少人吃生肉的呢,哎呀,那生肉可怎麼吃,燒著烤著、水煮著,哪樣不比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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