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看一看戰戰兢兢的喜兒,不怒反笑:「這位姑娘,親家太太想必正忙著,不是忙著照應五少奶奶,就是忙著照顧我們五丫頭,她這會兒不知在哪處,你且請帶路,我去拜會就是。」
范夫人哪裡是在照應兒媳婦,依著她的性子,只怕閉門看書呢。
楊氏這話音,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是找茬來了,大夫人樂得看熱鬧,這時也不遣人通風報信,反倒對衛媽媽一揮手:「快,和喜兒姑娘一起,陪著親家太太去找三夫人去。」
一群奴婢,把個楊氏前呼後擁地送到了范夫人屋裡。
范夫人知道楊氏今日上門,還特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件墨綠織花的斜襟上衣,下頭一條暗藍色百花裙,頭上工工整整帶了套菊花金飾,竟是罕見的華貴。
她自覺一身打扮氣勢十足,定會把楊氏給壓下去,誰知一見楊氏,倒恨不得回屋把衣裳給全換了下來。
楊氏穿了件翠綠的閃緞上衣,下頭系一條寶藍百褶裙,頭上戴了赤金點翠鳳簪,處處都正巧壓了范夫人一頭。
彼此一見,楊氏已在心裡好笑,然而她今日來不是為了爭奇鬥豔,是為了替秦芬討還一口氣,這時也不多說什麼,只問些要緊的:「我們芬丫頭有孕,怎麼是她自個兒回去報信?聽說那日為了忙五少奶奶的事,還忙暈了?怎麼,我秦家的女兒出嫁,便當沒人疼了麼?」
這話咄咄逼人,范夫人大為不快,說起話來,便也沒了平日的和氣:「親家太太這話我卻不懂,咱們這裡,是夔兒媳婦生產在前,離兒媳婦查出有孕在後,哪裡談得上什麼疼不疼的,再說,離兒媳婦的肚子又不曾滿三月,怎麼好往外說的?」
如今金陵城裡已少有女眷敢這樣和楊氏說話了,她不由得噎一噎,淡淡地瞥一眼范夫人。
眼前的婦人滿臉倨傲,一點心虛的樣子也無,楊氏看了,一肚子氣忽然消了。
她還當這是個心機深沉難拿捏的,這會聽她說話,便知道這婦人只是無知罷了。
范夫人見楊氏不說話,還當自己占了理,又慢悠悠地添兩句:「身孕不滿三月,不宜四處張揚,這道理竟沒人教過她,少不得我以後教一教。」
楊氏才熄的火氣,又竄得更高了,她霍然起身,冷冷哼一聲:「罷了,我秦家的女兒不敢叫范夫人指教,我是個糊塗的,也教不了她,少不得叫這丫頭進宮,去貴妃娘娘膝下聆聽教誨了!」
不過是個牝雞司晨的妖精,便當成萬金油使了,今日也說,明日也提,說破天了不過就是個小婦,有什麼可得意的!
范夫人還不曾昏頭到家,沒把這些話說出來,只在心裡不住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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