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在程北謙身上看到痛苦的情緒。
夏知瑤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感,在他失神時,快速伸手摁住了床頭的鈴。
「護士!護士!」
值班護士聽到聲音推開門衝進來,還以為是病人出了緊急情況,驟然瞧見病床前站著一個男人,皺著眉正要呵斥這人是誰。
等走進後看清對方的臉,護士一時為難。
「程先生,您怎麼在這裡?沒去休息。」
夏知瑤躺在床上厭惡地看著他。
程北謙緩慢地往後退一步,剛才那番折騰,他額頭上全是汗水,滿身的虛弱感和疼痛感再也支撐不住,輕晃地扶住了身旁的桌子。
「程先生您沒事吧?」
程北謙沒在看任何人,彎腰撿起地上拐杖,沉默地慢慢走出去。
行至門口,他忽然轉過頭,臉上再尋不到一絲沉痛,無聲地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夏知瑤就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獅子只要蓄養好精力,就會伸出爪牙不留餘地撲向獵物。
夏知瑤一晚上都沒睡,整個神經全繃著。
這場對弈看似她占了上頭,其實只不過是外強中乾。
程北謙離開病房前回頭的那一眼,時刻浮現在她眼前。
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逃走。
大半夜她聯繫余欣詢問事情辦得怎麼樣。
說話的時候,特地把聲音壓得很低,眼睛死死盯著病房門口,警惕著門口保鏢的動靜,生怕隔牆有耳。
兩人這通電話聊了將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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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偉紹突發性昏厥,並沒有性命之憂,早上一醒過來就跟聶麗娟來了程北謙病房,想要見他一面。
夏知瑤提前接到母親信息,聽到門口動靜,拉開病房門及時制止住他們。
「爸媽,你們先過來。」
門口的保鏢偏頭看了一眼,只要她不突然離開病房,保鏢基本不會管。
倆老相互看了一眼,面色灰白地回了病房。
門一關,夏知瑤拉著他們坐在病床邊,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通知他們。
「我找余欣給我們弄了新證件,等不了周日,就在今天離開京港市。」
程北謙昨夜找她折騰一番,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今天肯定是無暇顧及。
若是明天,那個睚眥必報的男人但凡蓄了一口氣,絕對會想盡辦法報復她。
她等不了,也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