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張姨和管家喜出望外讓他們趕緊洗手吃飯,他們好像絲毫沒察覺她跟程北謙之間的那些怨恨糾葛。
離開三個月好像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程北謙輕輕摟了下她肩膀,微頷首:「折騰一天肯定累了,早點吃飯早點休息。」
逃來逃去又回到這里,夏知瑤有很強的剝離感。
一天前她還有屬於自己的自由生活,一天後又被關進這座窒息的牢籠。
身上每個細胞都在抗拒。
那些壓抑隨著踏入這里,一瞬間在體內甦醒。
她不著痕跡避開程北謙的觸碰,提著自己不鬆手的背包上了二樓。
二樓臥室跟她離開前一樣,正因為什麼都一樣,這種情緒幾乎要撐爆她。
就好像不管她怎麼折騰,什麼也改變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像以前一樣壓下所有情緒,洗了把臉,把包里東西藏在床墊下面,確保不會被人發現才下了樓。
程北謙換了一身居家服下樓,坐在餐桌等了一會才見夏知瑤下樓。
張姨知道他們的口味,餐桌上涇渭分明,一半清淡菜一半辣菜。
兩人吃飯很少說話,安靜的餐廳偶爾響起一兩聲瓷器碰撞聲。
夏知瑤剛吃了沒幾口,程北謙用公筷主動給她夾了一筷子毛血旺,辣油沾了一筷子。
她緩緩抬起眸看向他,程北謙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開口:「還想吃什麼?」
「我自己有手。」
夏知瑤話一出口,原本還算平和的氛圍驟然陷入一種凝滯。
程北謙抿了下薄唇,低聲說:「差不多得了。」
「這樣就受不了?」
夏知瑤譏諷:「你忘記你以前讓我剝蝦剝螃蟹,可有吃過一口?為什麼就因為你給我夾個菜,我就要笑著接受?」
程北謙滿身戾氣在她這副哀怨下,一下子像是泄了氣,最近這種情緒一直纏繞他。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去隱忍一個人了。
夏知瑤跟他坐在一起吃飯本就難受,現在看到碗裡他夾的菜,生理上開始反胃。
「我吃飽了。」
站起身就上了樓。
一旁伺候的張姨大氣不敢出。
程北謙揉了下眉心,臉色雖平淡,但那雙黑眸卻翻湧著情緒,指著桌上的毛血旺說:「這道菜以後別讓我再看見。」
張姨嚇得一哆嗦,「好的,先生。」
夏知瑤進房間就把自己關在屋裡,連著兩夜沒好好休息,身體實在有些扛不住,匆匆洗個澡,坐在化妝檯前擦面霜。
房間門突然被人擰開。
程北謙邊擦頭髮邊踱進來,身上穿著一套暗色睡衣。
他人氣場本就足,越是一身黑衣越顯得他攻擊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