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太複雜了。
恩怨有了因果就變得理不清頭緒。
他們恨過彼此,傷害過彼此,愧對過彼此,又做過世界上最親密的事,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她不希望程北謙死。
人真是恨奇怪的生物,曾經那樣的恨,經過時間消淡和化不開的因果,原本以為一輩子也無法釋懷的恨奇蹟地淡了些。
夏偉紹夫婦心情也很複雜,得知是程北謙救了女兒孫女,如今生命垂危,竟也說不出狠話。
時間漸晚,夏知瑤讓他們回家休息,別一直在醫院耗著。
夏甜甜不肯走,但見媽媽滿臉疲憊,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一步三回頭地回家去了。
兩小時後宋海英和程北謙一群朋友都趕來了,走廊外堆滿了人。
程北謙還在手術室生死未卜,一群人也沒心情寒暄,個個坐在板凳上沉默。
夏知瑤給他們一人點了杯熱咖啡,然後坐在宋海英身旁。
宋海英氣色很不好,垂首看著咖啡。
夏知瑤忽然開口問:「十五年前您為什麼不救程北謙?」
曾經她就好奇宋海英在那場綁架中充當什麼角色。
只不過五年前那夜,她沒追問程北謙,對他的事不太感興趣。
如今再問,只是她也參與了其中,想知道壓垮程北謙是她的冷眼旁觀,還是所有人的冷眼旁觀。
宋海英似沒料到她會提起舊事,下瞬又恍然,這事只可能是程源宏透露。
夏知瑤既問了,宋海英也如實回答:「當年我確實想救北謙,可我發現我懷孕了。」
那樣龐大的一筆財富,真要拋出去,她丈夫辛辛苦苦建立的盛科就成了別人囊中之物。
宋海英也是那時才看清程家人的涼薄,一個個慫恿她低價拋售股票套現。
她無力抗衡所有人,真要簽字那刻,她收到醫院發來的檢查單,她懷孕了,代表盛科集團有繼承人。
「我一時鬼迷心竅,釀成了大錯。」
宋海英把額頭抵在手背上,忍不住哭出聲:「這輩子我都彌補不了對北謙的傷害。」
難怪宋海英會無底線忍讓程北謙的冷待,程家所有人對程北謙都是心知肚明的虧欠。
夏知瑤終於明白了這一切。
宋海英單手握上她,「我知道北謙曾經對你做了很多混帳事,可不可以看在他多次救你的份上,給他個機會,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是我們毀了他。」
是我們毀了他......。
夏知瑤聽了這句竟是渾身一驚,不知這其中是否也有她的一份推力。
宋海英跟她聊了會,起身去洗手間洗臉。
何沁澤走過來遞了條薄毯給她,今天徐昌市降溫,一件薄外套根本擋不住冷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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