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原本我還以為我們終於可以歸隱,過自己清幽的小日子,可沒想到他卸任的前三日卻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袁宏志受百姓所託,去鄉野之外查看水利問題,那日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暴雨如注,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卻沾滿了鮮血,我問他發生了何事,他卻不肯告知於我,從此之後他便流連煙花之地,而且收受他人賄賂,無論我怎麼樣勸解他都沒有停止這種行為,一個七十歲的老人,身體再如何健壯,竟然在柳巷尋找女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本來我們夫妻兩個,過了大半輩子,不能說恩愛有加,也算是相敬如賓,我帶著子女將他從那煙花之地帶回之後,他性情大變,開始廣納後院,可是,他不喜那些年輕的女子,反而找那些三十以上的寡婦,十里八村,有些姿色的寡婦都被納入了後院之中,若是他就此可以罷手,我也不必再如此煩惱,可是有一天我竟然發現,他竟然,竟然……」
莊氏聲音顫抖,好似說不出話來,沈夜白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不必著急,您慢慢說。」
「眾人都說他返老還童了,一大把年紀,竟然還可以寵幸那麼多的女子,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她的眸中露出了驚恐之色,雙手微微顫抖,繼續說道:「他竟然命令那些婦人搓下身上的污垢,收集在盆中之後,以此為食,又讓那些婦人在高溫之中,汗流浹背,以汗代水,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出這樣詭異的事情來。」
沈夜白只感到一陣噁心,吃別人身上的污垢,喝別人的汗水,怎麼想都覺得不可理喻,他轉頭看向柳元崇:「師尊,你對此怎麼看?」
柳元崇沉思片刻道:「是猾褢,他被猾褢奪去了身體,因此一舉一動如此詭異,猾褢愛食婦女身上的污垢和汗水,但並不僅僅如此,莊夫人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們。」
沈夜白一想確實如此,那些婦人他除了在前廳見到幾個,在這空蕩蕩的後院裡卻一個也沒有,「她們都去了哪裡?」
莊氏開始瑟瑟發抖,「那情景過於殘忍,袁鴻志他是一個廉潔知恥的清官,若是知道晚節不保,肯定會……」莊氏忍不住又哭泣起來。
「道長你們料事如神,他將那些婦人剝皮,他最愛的食物便是婦人的外皮,如今你們看著後院如此蕭瑟,那是因為土裡瞞著的全都是那些女子的屍體,他不停地尋找著新人,可這滿院的女子屍骸都要藏不住了。」
難怪剛剛莊氏跪倒在地燒紙,這房中的擺設也如同靈堂一般,陰森恐怖。
「堯光山有獸,狀如獼猴,人面,彘鬣。猾褢之獸,見則興役,應政而出,匪亂不適,天下有逆,幽形匿跡。」
猾褢在盛世太平時,是不會出現的,只有朝政動亂的時候才會出現,他選擇來到此地,看來這大盛朝氣數已盡,早晚亡矣。
柳元崇看著夜空中的明月從烏雲中漸漸露出,心中暗道不妙,「夜白,今天是什麼日子?」
「師尊,是三月十五。」
「也就是月圓之夜,猾褢會在月圓之夜大開殺戒,你快去前廳,讓那些弟子速速離去,猾褢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是,師尊。」
沈夜白趕緊來到前廳,讓偽裝成戲班子的弟子們速速離去,「此地不安全,師尊命我讓你們速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