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由來的,他感覺左胸膛忽然刺痛了一下,連帶額角空落落的感覺也變得更為明晰。
…這很正常,雙角獸一直都是被人們誤解中傷的神話種。
世人將獨角獸捧得多高,就同樣會把他們雙角獸踩得更低。
他垂首去尋先前脫掉的外套,暗淡的粉色額發掩去全部神情,可繃緊的下頜線還是出賣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境。
傑弗里拾起地上的外套撣了撣,便頭也不回地往默林構築的魔法陣裡頭沖。
「傑弗里,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
有夜捧著那截斷角,高聲向傑弗里道謝。
傑弗里的身形頓了頓,他側首笑了笑,隨後抬手揮了揮便算作告別。
魔法陣即時關閉,黎明前夕的深夜又回歸寂靜,可自先前就憋著一股勁的觸手們則如軟鞭般重重揮動,於擊打地面時製造出不少裂縫。
「父嫂是怎麼認識那隻雙角獸的?」
默林咬牙切齒地著重點了點「父嫂」的稱呼。
聖女分明是他的父嫂,常年居於教廷的人又如何與雙角獸結識,還熟識到能在大片獸群中準確辨識出單一個體?
默林認為他有義務替主神提醒一下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所屬。
「父嫂之前和他見過幾次面?」
「父嫂不可以偷偷和教廷外的人見面,任何雄性生物都不可以!」
「父嫂……」
面對默林越來越離譜的命令式問句,有夜不過笑著握緊手中的黑角,輕巧越過一切於地面蠕動的觸手,學著傑弗里先前的樣子側頭擺擺手。
「你明天好好配合我,我就告訴你。」
——「咔咔咔。」
地磚崩裂的聲響越發響亮,生悶氣的默林又重重抽動了一番觸手,便如有夜所願徑直躍入池中,為一會兒的朝禮做起準備。
而有夜回到寢殿後就立刻燃起所有燭火,披上朝禮用的亞麻外褂,一個人排練起等會兒的說辭。
她來來回回地練習如何高聲說話,如何反駁,關鍵時刻該怎樣揮手等。
一直到侍女們敲門來請她,她才在鏡子面前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為自己打氣。
在之前的兩周目中,有夜都沒有進過大聖堂,不過她猜測那地方應和現實里的教堂沒多大區別,有神像和花窗玻璃,再來一排燭火和禱告用的椅子也就差不多了。
可這次真正踏入教廷的大聖堂後,她還是被內部空間的廣闊與內飾的奢華程度所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