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遊戲世界裡的每個角色都只是現實中的一層外衣,那是不是這世界的每個人都曾與她在現實世界中或多或少地攀談過?
琳琳為什麼要這樣設計?真只是為了偷懶不做人設嗎?
得弄清楚才是……必須得弄清楚……
有夜能接受套有閨蜜人格數據的npc,能接受為填補遺憾而套用家主人格數據的npc,哪怕塞西爾真套用了星渚的數據,她也能接受。
事實上,有夜覺得琳琳套任何人的數據進遊戲都無所謂,也理解這樣的設計也許會令琳琳的工作量少些,但只有衣寒的不行。
有夜厭惡依存,然而現實卻令她不得不依賴他人存活,作為主治醫師的衣寒自是她所有矛盾的情感所指(2)。所以,如果阿諾德的人格數據真套用了衣寒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與他相處。
她甚至曾想過這周目如果能順利走到最後,不妨就選擇讓她安心感十足的獅鷲作為通關搭檔。可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趕緊弄清楚阿諾德究竟有沒有套用衣寒的數據,再顧不了別的了。
那些令大腦過載的龐大信息量讓有夜一下眼前發黑地往旁癱軟地偏了一步,好在阿諾德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狼狽的跌坐在地。
「聖女?」
阿諾德扶住有夜時感覺掌心內就像貼上了一塊柔軟的冷玉,舒適地令他不自覺地加力收緊。
他自覺自己的體溫正直線攀升,有什麼污濁而熾熱的東西自身體深處源源不斷地上壓,翻滾著逼近岌岌可危的理智。先前由血族親王破除束縛魔法時,這種感覺就越演越烈,而混戰廝殺中所帶來的激昂也令這強烈且霸道的欲涌情動變得異常清晰。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知他雨季已至。
若是往常,他只要變回原形,繞著這帝國版圖衝刺盤旋上數百個來回,再俯衝進大海躍游消耗掉多餘的熱量就能安然度過了。
可現下,因著魔法反動,短時間內他無法再次轉換形態,只能被迫以人形應對雨季。
太糟糕了…
阿諾德隱秘地咬破自己的口腔·內·壁,用疼痛努力維持著清明。他不敢放鬆分毫,被迫提前的雨季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的猛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
說到底,獅鷲雖是自遠古就存在至今的神話種,但能在悠悠歲月長河中存續至今的物種,早就無形說明了整個種族凶暴程度。
他們雖對認定雌性擁有無與倫比的耐心,且無條件地獻上忠誠,可一旦雨季來臨,這些美德便會全部殘酷反轉,變本加厲地暈染原罪。
雨季的猛烈程度就算是同族也很難全然消化,若是選定了異種族的伴侶,任何年輕獅鷲都不會冒險選在雨季結·合,那是污濁原罪會蓋過一切理智的至暗時刻,除非是經年累月陪伴在側的伴侶,不然沒有獅鷲會領脆弱的異種族伴侶冒險。
可饒是阿諾德的內心已纏滿理與欲的葛藤,他面上也是不顯的。
眾人只因那慘白的面色當他是在先前混戰中傷到了何處,卻渾然不覺凌亂金髮下,那眼尾逐漸泛紅的狹長眼瞳內,某種濃郁且熱烈的情感正大片大片地剝離原本的保護色。
黏稠又清明,露骨又晦澀,截然相反的兩種形態同越演越烈的欲·色糾纏不清,最後化為醇郁且深沉的暗雲,沉甸甸的,似蘊含著充沛雨水。
在模糊不清的視野與逐漸崩離的理智中,被暗紅覆蓋的月色正搖搖晃晃地攀住他的手臂,嗓音顫抖地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