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一下覺得鼻頭髮酸,只能趕緊抬手捏了捏鼻子,屏了會兒呼吸才低著頭輕聲詢問:「父親不問我是怎麼回事嗎?」
「你若是不主動說,我便不問。等哪一天你願意說了,再說也無妨。」
教皇擺擺手,又伸手親昵地拍拍天使的側臉,將他們倆拉到一塊兒,相互碰了碰額。
「我的一對兒女都各自抱著小秘密呢。」
他再次輕拍有夜與天使的後背,囑咐完要他們兩人好好談談後便一人走出懺悔室,為她們留出攀談的空間。
可有夜卻尷尬地完全不知道該談些什麼,只好在無數鏡中倒影的包裹中結結巴巴地道出完全沒有意義的開場白。
「我、我們真是長得完全一樣呢。」
「什麼?」
天使歪了歪腦袋,探手扶正有夜尷尬看向別處的臉,直直湊來。那精緻的眉眼滿是困惑與不解,因情緒低落而向下聳拉的尖耳抖了又抖。
「你說了什麼嗎?我的耳朵不是很好,能大點聲嗎?」
「……」
對哦,她怎麼會完全忘記了天使的耳背屬性。
有夜吞咽了一下,就著扶住她側臉的力道大聲喊道。
「我說,我們長得好像啊!」
「什麼?」
阿比斯又無辜地歪了歪腦袋。
有夜被他那句輕聲的反問怔住,只得攀住對方的手臂,踮起腳尖又超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可對方仍一臉困惑地上展羽翼,低低滯空卻彎折強韌腰腹,頗為強硬地雙手捧住她的臉,讓有夜不得不仰著纖細的頸與他對視。
「再說一遍,這次我認真聽。」
能全方位折射出兩人倒影的鏡子屋內,兩副相似的面容正彼此較勁,誰也不讓地重複一句比一句高音量的無意義對話。
在又繼續了好幾個回合之後,有夜才終於發現對方並非全然聽不見,只不過是選擇性拒聽了他不想聽的內容。
她氣鼓鼓地扒拉開對方的手,再次別開腦袋,長嘆一口氣。
「不聽算了。」
長時間的高聲對話對有夜來說十分難得,過度使用的喉嚨很快疼痛起來,讓她難受地只能連連吞咽以緩解刺痛的乾澀內里。
雖然父親是想讓她與阿比斯好好談談,但對方似乎壓根就沒有要與她交談的意思,一直耗著也沒意思。
「阿比斯,你要是一直不說話,那我就走了?」
「是阿爾忒彌斯。」
饒是有夜說出這句話時,嗓音又沙又啞,阿比斯還是迅速反應,下折單側羽翼用翅尖將有夜看向別處的腦袋又撥了回來。
「你要看著我說,我才能讀唇。」
「那你之前怎麼還要我重複那麼多遍?!」
有夜無語至極地拍開貼在臉側的壯碩翼骨,抬臉對著阿比斯,慢吞吞地滑動起唇瓣。
「那麼,阿爾忒彌斯,你還有話要說嗎?」
聽見有夜改口,阿比斯滿意地點點頭,併攏背後羽翼,睜著一雙純淨無瑕的瑩紅眼瞳慢慢抬手拉開自己寬鬆的衣袍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