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瑤走到涼亭里,她裹著毛絨絨的披風,江頌安還是單衣。
「我要是病了我就去軍中,保證不傳染你。」
這話說的明顯負氣,元瑤也抿起唇,成親快三載,夫妻鬧彆扭的時候屬實少之又少,她有些不習慣:「你再這樣陰陽怪氣,你不生病也去住軍中得了。」
江頌安總算扭頭看他,漆黑的眼眸沉沉的:「你就這麼想讓我去軍中,你是不是如此煩我?」
元瑤:「?」
她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無理取鬧。
什麼又叫倒打一耙了。
明明是他陰陽在線,她懟兩句這人還不愛聽了。
元瑤想扭頭就走,但心中到底也想起了羽娘的囑咐,夫妻兩沉默地對視了一眼,忽然一陣風颳來,元瑤伸手攏披風,這輕微的動作讓江頌安以為她要走,眼眸一緊,上前就猛地拉住了元瑤的胳膊,將人抱到懷中了。
「你個沒良心的!還真要走!」
元瑤:「……」
倒沒有。
江頌安咬牙:「我白日是真氣狠了,上次送錢我都忍了,但這次我不能忍,你知道為何?!」
元瑤懵了:「為何?」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才給我生了一對兒女,他竟然這個時候來破壞我們夫妻關係!你說他可惡不可惡?我讓人打他二十板子都是輕的!」
元瑤:「……」
她似乎覺得,羽娘說的是對的。
羽娘的話言猶在耳:「官爺一向愛重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免不了第一時間先考慮夫人的感受,那人就這麼觸在了官爺的逆鱗上,是那人活該,但官爺肯定希望夫人您誇他兩句,男人嘛,三妻四妾的有,拈花惹草的有,官爺現在身居五品,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想做點什麼也是隨便的,但是咱們家官爺不會,這份品質,娘子何不誇誇呢?官爺大抵是為了這個事生氣。」
元瑤的想法當然是有什麼好夸的,江頌安要是敢做,她就立馬敢搬出這個家去。
但……
男人有時候也是幼稚的。
好比現在。
元瑤眉眼軟了下去,輕聲道:「我沒想走,我就是攏披風。」
江頌安一僵,尷尬地鬆開了人。
又是一陣沉默。
元瑤忽然噗嗤笑了:「瞧你,不是都做五品大官了,還這麼孩子氣,那點兒事有什麼值得我放在心上的,你又不是把人領回來了,我這么小氣的話,以後你出去和人喝個酒,聽個曲子,我是不是都要喝上兩壺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