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個多時辰里, 馬學應被關了起來,捆住雙手, 他似乎十分不甘, 對江頌安這個「叛徒」道:「虧得王爺信任你,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吃裡扒外的!」
江頌安根本就懶得理他,倒是孫茂水聽不下去槓了他兩句:「你帶點兒腦子好不好, 我們吃裡扒外?你有沒有想過遠征軍來抓你是誰下的令啊?」
孫茂水說完,江頌安立刻示意他別多嘴,孫茂水都快憋死了, 小聲和江頌安道:「我感覺這次差不多了,抓了這些蠹蟲, 那位的身份也就能大白天下了吧。」
江頌安搖頭,低聲道:「勿要揣測, 別招惹是非。」
孫茂水立馬哦哦兩聲:「是我太衝動了。」
馬學應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遠征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都是一夥的!我管你們為了什麼, 反正和王爺作對絕沒有好下場!」
江頌安略感可悲地搖了搖頭,這人當真是禹王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養狗的人囂張久了,連帶著狗都變得目中無人起來。
他剛想說什麼,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尖銳的聲音:「慶州的藩王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過就是慶王養的一條狗,狗主人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還在這瞎叫喚什麼!」
說出江頌安心里話的自然是呂福寶,他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嘉文帝也不遠了。
而呂福寶今日也沒穿常服,而是換上了宮裡的衣裳,這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太監了,江頌安心中也定了下來,他能穿成這樣現身,那就說明嘉文帝沒有再打算隱瞞身份了。
而馬學應看見呂福寶,又聽見這麼難聽的話,脫口而出:「你個沒根的東西,你敢這麼說我——」
他話說一半,忽然愣住,就像是反映了過來一樣,眼睛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呂福寶,呂福寶也不生氣,聽到那話之後就和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馬學應這會兒楠楠自語:「太監……」
太監只有宮裡有,地方官員很少見到,太監在這,就說明宮裡……
馬學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冷汗都冒了下來,而直到這時,嘉文帝從外面走了進來。
嘉文帝身形修長,比禹王那已經中年發福的模樣頗為英俊,但除了英俊,其餘更多的可能還是震懾力,他便是輕飄飄地往馬學應面前一站,馬學應便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了。
「皇、皇上?!」
嘉文帝冷冷勾了勾唇:「馬大人從未見過朕,如今倒是也能認得,當真是難為你了。」
馬學應如被留劈一般完全不敢動彈了,還、真是!
他立馬癱軟在地不住磕頭:「臣參加聖上!參見聖上!」
呂福寶陰陽怪氣:「原來馬大人還是認得陛下啊,我以為你眼裡只有禹王沒有天子了。」
「臣不敢,臣罪該萬死!」
馬學應現在是真的慌張了,他萬萬都想不到,嘉文帝會出現在慶州,天高皇帝遠,這些年他跟著禹王吃香喝辣的,的確漸漸也有些飄了,想著慶州離長安城那麼遠,理應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沒想到……
馬學應現在什麼都明白了。